们返回学宫,你和他们同去找你师姐的线索,还有,一定要搞清楚,她到底是姓江还是姓姜。”
明致郑重道:“师叔放心。”
*
“沈姑娘。”
沈鸢停下脚步,看向出声叫住她的殷识渺。殷识渺从怀里拿出一瓶伤药递了过来,“这本是我为自己预备的伤药,沈姑娘受了伤,就先拿去用吧。”沈鸢没有动,只是一笑道:“我总拿殷公子的东西。”
殷识渺一愣,反应过来沈鸢在说之前他将发带借她一用的事情,于是挠了挠头,温声道:“沈姑娘不用客气,以后,以后叫我识渺便好。姑娘收下吧,等姑娘伤好,我还是要找姑娘比试的。”
沈鸢听他这样说了,也不好再次拒绝,伸手接过了这瓶还残留着少年体温的药,“多谢。”
殷识渺触碰到那微凉的指尖,耳朵一热,飞快地抽回自己的手,手足无措道:“沈姑娘早些……早些休息吧,明早见。”
沈鸢有些疑惑地看了他泛红的耳朵,还是礼貌地回了一句:“明早见。”
待殷识渺转身离开后,沈鸢也准备离去,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人,便转头看去。
江朝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江阁主还有事?”沈鸢耐心问。
没想到江朝摇了摇头,老神在在地说:“沈姑娘以后叫我阿朝便好,姑娘早些休息吧,明早见。”
沈鸢:……?
“……明早见。”
沈鸢刚进屋,就看见窗边安静的停着一只信鸽,许是久不见她回来,有些焦躁地在窗沿上跳来跳去。她一推门,鸽子就朝她飞来,她抬起胳膊让它停靠,单手抽出信来,也不着急看,而是从包袱里取了一些吃食撒在桌上,待鸽子跳到桌上,她才打开了信。
溪山,听闻天山派变故,你可还安好?若需我帮忙,我会把容姨安顿好后前来与你汇合。如今秋意愈重,多添衣物,注意防寒。
沈鸢取来纸笔给秦牧轻回信,只说自己无碍,但还有其他事情要办,让秦牧轻安心查自己的事情,将信鸽放飞后。她站在窗口思索了许久,然后吹哨唤来了她自己的信鸽,她还是想问问卫霄,却久久无法下笔,不知从何问起,她本想问:师父可知我父亲是否是太清学宫的人?
最后她写下一句:我父亲是太清学宫的人?
虽是用了问号,但她的心里已经确定了大半。这掌法步法都是父亲亲自传授给她,可父亲从未提过自己师出何处。她细细想来年幼时,父母从未提起过自己师从何处,等她记事起,母亲已经卧病在床,哥哥继承了母亲的拳法,而她则由父亲教导,领悟父亲的武学,后来虽拜入卫霄门下学习了凌霄七式,掌法如火纯青,连师兄师姐在掌法上也逊色与她,但她每日还是温习着从小便学习的东西,父亲不曾告诉她这些招式的名字,是以她今日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步法叫九宫游步,那掌法叫做太极八卦掌。可如今无人纠正她的步法招式,所以今日龙年年才说她的招式形不像神却在。
沈鸢拿出那瓶殷识渺给的伤药,撩起衣摆看了一眼腰间大片的淤青,明致那一拳被江朝的石子卸掉大半的劲,又被她稍微格挡了一下,但那时候腰间的剧痛和这可怖的淤青都宣告着明致这一拳若是打实,她的肋骨会断,或许还会重伤。她还是不够细致,对战经验太少。她老老实实地上药,天生体寒让她的伤好得比普通人慢上许多,小时候不小心磕到的淤青都需要大半个月才慢慢散开。
当时十年之约一到,她一心只想下山,不周山屋子里师兄给她备好的伤药她一瓶没拿走。沈鸢给自己包扎好,却忽然听见了振翅声,她朝窗外看去,一只漂亮的灰色信鸽落在了她的面前,这是师兄的信鸽,它的脚上似乎绑着很重的东西,不停地伸着自己的爪子。
沈鸢蹲下身解开绑带,那正是她落在不周山的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