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洒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站在江朝正对面的明致能清楚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凉意,明致的头脑突然清醒了过来。
“明致道长,切磋应是点到为止,而不是生死相搏,你觉得呢?”
明致看向捂着腰微微吸气的沈鸢,心下一阵愧疚,他上前一步想查看沈鸢的伤势,却看见沈鸢已经直起身来,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明致深吸一口气,还是坚持道:“若是姑娘受了伤,我们太清学宫会给姑娘送来最好的伤药,可姑娘不是学宫弟子,使用得却是学宫的招式,这件事情,姑娘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沈鸢用手轻轻拍了拍江朝,小声说:“我没事。”然后绕过他站在前面,“道长,借一步说话吧。”
沈鸢往前面走到一片阴影处,压低声音:“道长,对于这件事我的确无法给出一个解释,因为我亦有许多还不甚明朗的地方。但我可以告诉你其他的事情,或许有所帮助。”
明致把头凑了过去,“姑娘请说。”
“我原姓姜。但我如今叫做沈鸢,还请道长不要叫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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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朝看着不远处凑在一起不知在说什么的两个脑袋,怎么看怎么不得劲,于是转头看向殷识渺的藏身处,这人的眼里全是藏不住的担忧以及慢了一步的后悔。
殷识渺注意到了江朝的目光,缓步走出,行了一礼:“江阁主。”
江朝略一点头,算作回应。然后两人都沉默下来,没有话题可聊。
不过好在沈鸢和明致好像很快就说完了正朝他们走来。他们听见明致说:“我会将沈姑娘的话带给师叔,多谢姑娘坦诚相告,晚些我会给姑娘送些伤药。”然后明致冲着那颗树后喊道:“师姐,我们走吧。”
夜空中没有一颗星子,也不曾起风,此刻的后山安静得不同寻常。那个熟悉的身影也没有如期出现。明致心中一紧,强烈的不安迅速席卷了他整个人,他快速来到之前明音藏身的地方,树后的阴影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根出现在空地上,略显突兀的木簪子。明致握住簪子,反应迅速。
“我的师姐明音是和我一同来的,她之前站在这棵树后。我想问问江阁主和殷少侠是何时来的,是否看见过我师姐?”
殷识渺细细回想,方才将大半注意力放在了他们二人比武上,好像真的没有注意过周围,他不好意思道:“我比江阁主先到一步,不过我并未注意到周围是否有人。”
江朝开口道:“我来时,除了殷少侠,周围再无他人。”
明致一拱手:“可否请诸位与我一同前往学宫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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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明音不见了?”子淮道长是个急性子,听见明致讲述了前因后果忍不住嚷道,然后又冷静下来。“我们应该要动身回学宫了,你在此先打探明音的踪迹,我必须带着弟子先行回宫,我与你师父商量对策后再给你去信。”
子淮又看向另外的三人,行了一礼道:“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各位能与明致同行,帮忙寻找明音的下落。”他转向江朝:“老夫知道万音阁规矩,太清学宫愿意和江阁主做生意。”然后又转向殷识渺:“也请殷少侠帮忙,我会亲自和你师父说明缘由。”最后他看向了沈鸢,这个身上疑点重重的姑娘,“也拜托这位姑娘了。”
因为自己没有提供有用线索而有些内疚的殷识渺正准备答应,江朝却抢先一步:“这个生意,万音阁接了。”然后殷识渺跟着点头:“道长放心,晚辈自会相助。”
只剩下沈鸢一个人没有说话。
事实上,沈鸢本打算拒绝。有万音阁相助,又有殷识渺同行,她一个初入江湖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无名小卒实在多余,江湖势力她不清楚,更不认识这位失踪的明音。而且她打算回一趟不周山,她有太多疑问想要问自己的师父卫霄。但沈鸢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祭祀时,和她对望的那名女子的面容,那双好像能够容纳海川的眼眸。
在其他四人的注视中,沈鸢最终开口道:“晚辈愿意帮忙。”
明致道过谢:“已是夜深,诸位早些休息,明致明日再去寻求各位的帮助。”
等三个人一离开,明致立刻开口:“师叔,我已经打探过那位姑娘的功夫路数,的的确确出自学宫,不过她自己好像也不知道自己用的正是学宫招式,但她给我说了别的事,说是或许有所帮助。”
子淮道长端起一茶杯浅尝了一口:“她说什么?”
“她说她原姓姜,现在叫做沈鸢。”
“ 姓江?姓江有什么值得一说的,还有什么其他的吗?”子淮道长放下杯盏,又突然惊起,明致被吓了一跳:“师叔,你一惊一乍的……”
子淮道长疾步走到他面前:“她说她原姓江?是哪个江?是姜还是江。”他的语气又急又重,明致也跟着紧张起来:“姑娘倒是不曾说自己是哪个姜……”
“行程不能再耽搁了,明日我就要带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