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车堵的水泄不通。
越洋坐在车上看着路边的行人纷纷被拉远，他靠在座位上，只有路边的暖黄色灯光打进车子里，照在他的胸前，他尽量往后靠着，让自己的表情消失在那片黑影之中。
明明她都说了各自跨年，那现在自己还唐突地去找她，是不是已经彻底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而她又会不会不高兴自己的这种唐突，按照她以往那种时刻清醒的习性，就算她不会生气，也肯定不会明白自己对她的这份特殊迁就和毫无逻辑的坚定追随吧。
可是那又怎样呢。他只希望在敲响新年钟声的那一瞬间，能够和沈丘羽并肩站在一起而已。
“你啥时候过来的啊越洋？”丘羽在等红绿灯的时候问越洋。
“就刚才，下车打不通你电话，叶子说你大概在这边，我一进来就看见你了。”他见绿灯亮起，两人一同走了过去。
沿着江边的人行道往上走着，虽然同是江边，但是现在的这个位置离放烟火的位置还很远。
“那你岂不是看不到烟花了啊？”丘羽略显抱歉地说。
“没事儿，看不看也没差。”越洋歪着头看了眼丘羽，她刚才在商场离挤来挤去半天，显得头发也些许凌乱。
“那我们就沿着江边往上走，要是能走到彩虹桥的位置，咱就远远地看看。怎么样？”
“好。”
越洋靠着河堤的那一边走着，两人放快脚步，想着能不能赶上新年倒计时。虽然已是接近凌晨，却丝毫没有那种困乏的感觉，人们都身穿暖和的装备，在街上走着，有的在饭店里聚着，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刚加班回来的人背着包靠在江边的护栏上，无论这一年是顺利还是艰辛，但在这一刻，好像所有都可以清零。只要凌晨的钟声想起，万物皆可从头再来。
“还有六分钟哎。”越洋看了看手机说。
丘羽不搭理他，走在他前面转身面对越洋举起相机，边走边往后退。
“你干嘛？”越洋笑着提高嗓门喊道。
“风好大啊。”丘羽将袖口往下拉了拉，“你要不要讲点什么？”
“说点什么……呃……现在是2011年，12月31号。”越洋对着移动的镜头慢慢往前走着。“现在离2012年只有三分钟。”说完笑了起来，丘羽也跟着笑。
“那你还有什么要说吗，好冷。”丘羽换一只手来握着相机，将刚才那只手放进口袋里。
“嗯……那就祝大家新年快乐吧！”两人正笑得开心时，远处传来新年的倒计时，随着烟花升上夜空，紧接着是各种烟花飞上天和爆炸的声音。
两个人看着远处激动地大叫起来，身边的人们都在大声的喊着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丘羽冲着江面大声喊道。
“新年快乐！”越洋在后面附和着。
在绚烂的夜光中，越洋情不自禁抬起手轻轻扶在沈丘羽的后背。
丘羽转身看越洋，只见他现在站的位置比刚才还近了一点。正要开口质问，却不想被越洋先打断。
“有点冷。”他垂着眼眸看着丘羽，将手放在丘羽羽绒服后的帽子底下轻声说。
丘羽见他这么轻声细语，就不在说什么，继续望着远处的烟火。
可就在此刻，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想起那个站在冷风中的疯子，想起李萍站在主席台上无一例外地望着台下的画面。明明现在是万人庆祝的开心瞬间，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想起这些。
她克制地抬头望了眼站在身旁的越洋，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那种打心底里的开心对他来说似乎很容易做到。这时越洋低头刚好与丘羽四目相对，他轻轻在丘羽的后背摩挲了一下，好像在告诉她：放轻松，别紧绷。
于是两人并肩站在江边继续看着远处的烟火，看着这个闪耀的世界。
路边有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他们可爱的女儿从身后走过，小孩穿的厚厚的戴着手套的手还握着一只红包。
“小满，红包爸爸帮你保存着好吗？”
“噢？不可以噢。”那小孩说着将红包藏在身后，“是奶奶的。”
“哦……红包是奶奶给的是吗？”那个年轻妈妈开心地说。
“爸爸不要……拿。”
“哦哦，好的好的，爸爸不拿。”夫妇俩看着孩子满眼疼爱，笑着继续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