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礼经常做噩梦,每次华愿都会这样安抚她。
太医看过只说公主心里创伤太大,药石无用。
但华愿仍然会去请程太医来为符礼瞧瞧,至少符礼会好受很多。
程师云是知道符礼小时候的遭遇的,那时符礼不过七八岁,浑身是伤,经常是伤口还没愈合又添了一道叠加在上面,昭良便会偷偷溜进太医院请程太医去看看她,每每敷药符礼从没哭闹出声,程师云看着面前不过七八岁的孩子遇到这样的事却冷静的可怕不由感叹。
次数多了程师云也曾偷偷打听过这些在符礼身上的伤从何而来?
明明贵为嫡公主。
有人告诉他皇后不得圣心也不管这位公主,各宫嫔妃眼红后位不得其法只能搓磨公主来满足自己的丑陋心理,好像多踩嫡公主一脚她们便高贵一等。
程师云被这场暴行惊住了。
他只能频繁的来为符礼治伤,尽自己所能帮帮这位公主,让她少受苦楚。
“程太医,去看看符礼公主吧,她又梦魇惊醒了。”华愿很是焦急。
程师云闻言立刻拿着药箱去了符南殿。
“微臣参见公主。”
“程太医起来吧。”符礼有气无力的应着。
程师云上前将手隔着帕子搭在符礼的手腕上为她把脉。
“公主许久不让微臣来请平安脉了。”程师云很是担心。
符礼顶着苍白的脸只是看着。
“幸好身体无虞。”程师云松了一口气。
他凭着脉象在符礼原本的药方里加了几味药,吩咐华愿去煎。
符礼看程师云还不打算走的样子便让他在一旁坐下喝点茶。她知道程师云不看着她喝下药是不会走的。
幼时嫌药太苦曾偷偷倒掉不料被他发现过。
程师云喝了一口茶有些奇怪:“公主殿里怎么换茶了,不是一向是青梅茶吗?”
符礼顿了一下。
“看许多人喝不惯便换了。”
程师云十分诧异,她也会在乎他人喜好吗?
认识这么久似乎不像。
华愿端着药进来打断了程师云的思绪。
符礼端着白瓷碗一勺一勺盛着药然后再倒回碗里。
真不想喝。
“程太医不是说本宫这病药石无医,那还喝这药做什么。”符礼不情不愿。
程师云挑眉看着她又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根治不了但是可以缓解,公主还是快些喝莫要找借口。”
符礼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视死如归似的端起碗一饮而尽。
苦涩的汤药顺着符礼的喉咙慢慢淌下去,残留在嘴巴里的苦味久久不散。
一个婢女着急地跑进来,符礼不满地蹙眉。
“什么事?”
“回公主郑家出事了,昨晚郑家满门被灭。”婢女回禀时还心惊不已。
符礼有些惊讶,但在程师云看来她过于淡定了,不像是对此事毫不知情的样子。
“府衙可曾查到是什么人做的?”符礼问。
“听说是贺绝世子的一个小厮叫赵雨做的,他昨夜前脚作案后脚就被世子身边人逮住了。”跪在地上的婢女一五一十的道来。
“赵雨?!”符礼蹭一下站了起来,她有些失态了。
程师云彻底确定了自己刚刚的猜想。
他开口说道:“公主认识他吧。”
符礼点点头,她让婢女退下去又回到位置上。
赵雨为什么要去灭郑家满门?贺绝的人又抓住了他……
贺绝……是贺绝……
符礼只一瞬就想明白了,她咬唇不语。
贺绝知道她设计郑家,拉拢赵雨。
所以。
郑家全族覆灭,赵雨也被处以极刑。
当日踏进符南殿的一袭红衫忽的变成一朵猩红的黄泉花在符礼的脑海中炸开,四散,灼烧。
“去传贺绝,本宫要见他。”符礼扶额。
她的一举一动程师云尽收眼底,他默然不语,抬手从药箱里取出一个描得精细的锦盒,拿出一小块香走上前放进符礼身边的香炉里。
“我不喜焚香。”符礼有些疑惑。
程师云笑了笑:“平复心绪的,知道你不喜焚香,我亲手调配的气味很淡。”
符礼看向他轻轻地道了声谢。
程师云退出殿外迎面碰上一个相貌绝佳的男子,那男子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擦身而过,程师云看到他的身边跟着华愿便猜到他应该就是那位世子。
“公主世子到了。”华愿先一步进来回禀。
符礼摆了摆手示意让他进来。
“臣贺绝参见公主。”
一样的开场,当日的红色官服已经变成了玄色挑金丝的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