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礼有些不自在,这贺绝赖着不走是什么章程?
反观贺绝神情自若,像是在自己府上一样丝毫未感局促。
符礼清咳了一声:“…世子可要留下来用早膳?”
“臣用过了多谢殿下。臣告退。”
走出符南殿贺绝收起了面上的情绪,第一次被人赶出来好气又好笑的。
但他也知道今日是自己心急冒失了,许久未曾进宫最强烈的念头便是想来看看她,敷衍完和帝后便直奔了符南殿来,确实太早了看她都没来得及梳妆。
不过,贺绝低头笑了笑想着。
挺可爱的。
“这人是被夺魂了不成,大早上没头没脑地来我殿里说这两句话做什么!”符礼气呼呼地指着门外喊。
华愿站在旁边稀奇的很:“公主怎么这样激动?”
符礼缓了缓:“本宫就是觉得他放肆,像是来问责本宫的一样。”
她抓了抓木椅把手,指甲一直在上面划。
华愿笑了笑问道:“今日世子不来公主也是要去找他的,为何方才公主并无任何表示?”
是了,符礼本就是要去找他的,没想到贺绝主动来找,打乱了符礼的计划。
藩王清贵符礼了解了个遍,贺绝是符礼选中的最适合的人选。
然而近几年对贺绝的了解都是旁人查探告知以及靠着当年的遥遥一面拼凑出来的,符礼想今日亲自试探一下以此掌握他的品性,被贺绝一打岔只剩下莫名的恼火。
“今日我若贸然试探有些不合时宜,不过今日见到他本宫心里已然有数了。”符礼心情平复了大半。
她往后仰了仰靠着椅背抬头看向殿外。
青砖石板上映着光和艳色的花,贺绝方才一袭红衫踏过,晨光肆意落在他身上多像生活在明媚里的人啊,可是怎么就不是呢?
他们都不是,永远都不会是,多么不公平。
符礼坐在那看了很久突然出声吩咐华愿把茶水换掉才回内室。
贺绝出宫回了贺家在金陵的宅子,和帝虽然昏庸但疑心十足,他本身就忌惮贺家,有了郑二做借口他扣着贺绝不让回参河郡。
贺绝并不觉得意外,毕竟出自符礼的手笔他自是很相信这位的心计手段。
他坐在书桌前拿起一卷净生赋,摸到卷页他似是想到什么低声唤屋外的赵雨进来。
“郑家都查明白了吗?”贺绝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赵雨问。
“回世子查明白了,郑家是前朝王室分支景族一脉,前朝灭亡时他们一族因身份过于低微未受牵连,全族改郑姓躲在参河郡已有三代。”
贺绝端起桌上的茶盏撇了撇浮沫看着发青的茶色没有喝。
细白而显得孱弱的手腕轻轻一转茶水全部被倒在地板上,溅起的茶水沾在赵雨的衣袍上起了洇色,赵雨低头紧紧盯着地上,他逼迫自己保持冷静,不敢让贺绝发现。
“查的很好,去帮我办件事,你回参河郡一趟将郑家都送去陪郑小姐吧。”贺绝将手中空了的茶碗往桌上随意一丢,话语平常的好像是让赵雨准备午膳一般,赵雨惊讶不已,他微微抬起一点头但始终不敢看向贺绝眼睛,
“世子这……这这是何意,郑家罪不至此。”赵雨颤抖着。
贺绝俯下身凑近赵雨捕捉着他一丝一毫的表情缓缓开口:“他们是罪不至此,律法上罪不至此,可我想杀他们需要他们有罪吗?”
赵雨被吓的许久说不出话,贺绝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还要我说第二遍吗?今晚就回去办吧,明日一早我要听到郑家不幸遭难的消息传回金陵,听懂了吗?”赵雨有些绝望但他仍然不敢反抗贺绝便应了下来。
待他走后贺绝看着地上的水渍,喊了陈庄进来吩咐了几句陈庄了然,贺绝摆了摆手让他下去。
“符礼。”贺绝一边用指腹蹭着腰间的玉一边玩味地念着,公主费尽心机将自己弄回金陵,那就还公主一份小礼好了。
晌午降至,骄阳炙烤着松石板锋利又钝感十足,松石板不会一下被破坏而是焦其表分起里,日光耐心十足松石板一日日煎熬中忽有一日还未做出反应便四分五裂,死于非命,堪称完美的狙杀过程。
“公主起来吃些东西吧。”华愿拨起一层床幔轻声喊着。
符礼转了个身拢着薄被问什么时辰了,华愿说已经未时六刻了,午膳时看她睡得熟便没有叫她,如今该起来用点东西了不然太过伤胃。
符礼撑着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凤仪宫那边有没有来问?”
“回公主,奴婢已经去禀告过皇后娘娘公主身体不适不能来请安了,娘娘未曾怪罪。”
符礼点了点头下床洗漱了一番,睡了好久是有些饿了符礼用了一盘小点和一碗甜酪,吃完后她兴致不错便带着华愿出去走走消消食。
御湖里满池的粉莲朵朵饱满,精致大气,每一片莲瓣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