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的看法,并没有高估。 司马师第二次在高平关前战败,已经没了上一回的好运。 非但本人左眼不保,连累着魏军都是损失惨重。 再加上高都城无险可守,牛金在接应了被一路追赶回来的败军之后,立刻紧急退守天井关。 此时的天井关守军,正是人心惶惶之际,哪料屋漏偏逢连夜雨。 很快,关口北边又传来了噩耗,冯贼已经领着大军,到达高都城,进逼天井关。 “中监军,不好了,冯贼,冯贼领大军过来了!” 天井关内,主帅所住的屋子,房门一下子被人推开了,牛金步履匆匆地冲进来: “中监军,请……” 话未说完,牛金就不由自主地改口惊呼: “中监军,你怎么了?” 但见司马师正躺在榻上,嘴里咬着一块毛巾,面容扭曲,显得痛苦非常。 虽然已是入秋,天气不热,有时还可以说得上是凉爽。 但司马师的鬓发已然湿透,整个屋子,都可以闻到一股汗馊味。 可想而知,司马师此时正承受着什么样的疼痛。 “把,把门带上,快,莫要让将士们知道!” 看到牛金进来,司马师立刻拼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有些断续地吩咐道。 “哦,哦!” 牛金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带上门,然后快步走到榻前,脸上带着担心忧虑的神情: “中监军,你感觉如何?” 司马师放开了嘴里的毛巾,但见毛巾上,已是咬破了好几个洞。 左眼包裹着的白麻布,渗出了斑班血迹。 已经好几日了,左眼仍未能有效地止血。 可想而知,这几日他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我无事,你方才说,出了什么事?” 司马师强忍着剧烈无比的疼痛,颤抖着问道。 牛金看到司马师这副模样,有心不想让他担心。 可是面对此等大事,他又没有资格做决定,更别说敢瞒着司马师。 所以牛金只能是硬着头皮,回答道: “中监军,我们安排在高都城的前哨,派人回报,说是冯贼,已经领着大军,进入了高都城。” “而且看那模样,极有可能会进逼天井关,这可如何是好?” “谁!你说谁领军过来了?” 听到“冯贼”这个名字,似乎让司马师直接忘记了左眼的病痛。 但见他脸色顿时就是大变,惊得立刻双手撑着半坐起来: “你确定吗?确定是冯贼亲自领军过来了?” “斥侯来报,确实是冯字大旗,西贼诸将,能领如此大军,又姓冯者,别无他人。” “大军?多少大军?” 牛金咽了一口口水,“据目前所报,光是前军,就有近万,后军仍未到达,号称说有五万人。” “五万?” 司马师也不知是疼痛,还是惊吓,声音都变了:“五万?” 若是换成以前,司马师对五万汉军可能没什么概念。 甚至在据天井关这种险要之地时,他有信心,莫说是五万,就算是来十万,也不带怕的。 但在高平关下连遭两败之后,他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大人镇守关中时,会被人称之为畏蜀如虎。 为什么宁愿被诸葛亮骂成是妇人,也不主动出战。 无他,蜀人真是勐如虎,不得不畏啊! 更别说这一次来的可是冯贼。 冯贼是什么概念? 当年可是用两万偏师就能破十万关中大军的人物。 而现在,自己手头莫说是有十万人,就是两万人都不到,也就是一万余人。 而且还是把这几天收拢了不少战败逃回来的残兵都算上。 “冯贼,冯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会过来的??” “蒋公不是说,冯贼正领着大军,准备攻打轵关吗?” “他是怎么过来的?飞过来的吗?” 这几日来,左眼之患早就折磨得司马师痛不欲生,寝食不安。 偏偏他又不敢宣扬开来,免得让本就不稳的军心,更加慌乱。 所以只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这么多天吃不好睡不好,昼夜皆是疼痛难忍,还能强行让自己保持神志清醒。 这等心志,已经算是极为难得了。 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