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杯茶递给她。
“终于没了犟驴碍眼,”李观如笑着接过,脸上一点儿不见气怒,“我们继续聊。”
*
因着沈菽登门拜访,姚静衡今夜上课的时间便推迟了半个时辰。
她写完一半课业,正准备洗漱歇息,房门砰地被推开。
陆青斐站在门边,头发披散着,身上也只有一袭单薄的白色中衣,衣角在寒风里翻飞,脚还是光着的,怎么瞧怎么都像直接从被窝里跑出来的。
“小郎君这是——”烛台忽而被风吹灭,屋子彻底陷入黑暗,她人也突然被抱住,不禁愣了愣。
回过神,姚静衡急忙去扯他胳膊,反被他越抱越紧。
“你怎么了?快放开我。”
“我不放。”
脑海里一片混沌,陆青斐只当自己还在梦中,弯腰埋在她颈间流起泪来,肩膀一抖一抖的。
他好像又在哭……
姚静衡一头雾水,只好劝道:“有什么话我们关上门再说,站在风口你会着凉的。”
陆青斐不动弹,她只能带着他往门边去。两扇门板甫一阖好,她猛地被压在门后,双唇遭他衔住乱咬。
脑子里“轰”的一声,姚静衡忙不迭要推开他,手腕却被他捉住压在门上,两腿也被抵住。
在他不得章法的粗暴吮.咬里,一点点咸味渗进她唇齿间,陆青斐轻微的啜泣声掩埋在她“呜呜呜”的反抗里。
盼康一路追来,犹犹豫豫在姚静衡门前停下。“姚小娘子?”
不仅嘴里的唔唔声全被吞了去,牙关反倒还让他撬开。盼康见她门内一片漆黑,想是已经安歇,便继续向前找去。
这下轮到陆青斐尝到泪水湿咸的味道,他不禁离开她的唇,在她面庞上辗转着吻去她的泪水。
姚静衡努力将脸偏到一边,湿热就沿着脖颈向下。她忽地不再挣扎,咬牙忍耐他的冒犯,等到手腕上的桎梏松了些,全力将他推远。
没跑上两步,她就被他从背后抱住。
“你是不是还在怨我?你就是在怨我。”陆青斐将下巴搁在她肩上,些微含着哭腔,“换种方式惩罚我。”
姚静衡不经意碰到他滚烫的脸,不由得放下正要踩他的脚。
“你是不是害温病烧傻了?”
“别嫁给他,这种玩笑不好玩。”
两人同时开口,陆青斐的喃喃低语自然被她急切的询问盖住。
身上的钳制忽然全部松开,姚静衡随即转身拽住行将昏迷倒地的人。
她原想将他拖到床上放着,这时候竟有闲工夫想起他不躺别人睡过的床,便又将他拖去圈椅里放好。
急急忙忙开门出去,就和折返的盼康遇见。
盼康已经知晓她即将嫁给沈菽,便不敢惊动府里,免得让人发现一个待嫁女子的闺房里竟还躺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于是暂时请姚静衡代为照看,他自己则悄悄出府请大夫。
陆青斐迷迷糊糊睁开眼,额头上的温热巾帕顿了顿才移向脸庞。
眼眶一阵阵酸痛袭来,他觑着眼看姚静衡。
她的眼尾微微发红,像是才哭过。下唇有一小片殷红,颈间也零落些。昏倒前的画面一幕幕飞回头脑,陆青斐登时坐起身,脑袋里的那壶滚水剧烈晃荡,燎得他又烫又疼。
他使劲捶捶脑门,将这股痛意压下去,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她。
嗓音嘶哑几近失声,他也尽量开口说话:“抱歉,是我唐突了你。”
姚静衡转身搓洗巾帕,对此前的事避而不提,平平淡淡地说:“盼康熬药去了,很快就能回来,你先歇歇。”
陆青斐懊恼地闭闭眼。
“对不住,我适才将你……”他轻叹了口气,“将你当成了十一娘。”
湿帕子挤出的水哗啦啦落回盆中,扭干巾帕的手倏然停顿,水声也变得缓慢。
他放出余光,见她脸色缓和,继续说:“我之前,和她有些龃龉,近来冷淡不少。其实,我一直放不下她,时时刻刻都在想她。今夜做了噩梦,梦见她要离我而去……抱歉,是我找错了人。”
陆青斐面无表情地念完一长段话,而后彻底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穿好盼康放在桌上的衣鞋,头重脚轻地向着门口去。
“你先等等。”外面在下雪,姚静衡拿来一把伞,高举过他的头顶,“我送你回去,别再着凉了。”
陆青斐说不出话,四肢酸软也摆不了手,只能忍痛摇头,示意无需送他。
他自顾自走进大雪里,虚浮的脚步去到哪儿,头上的这把伞就跟到哪儿。
姚静衡的半边身子淋着雪,陆青斐很是无奈,心里堵成一团喘不过气。
他握住伞柄推向她那边,全然凭借意志支撑疼痛的身躯,飞快迈步跑回去。
姚静衡举着伞追赶他,却总是差他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