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放了个连汤带水的屁。
风大,一点点气味立马就能被吹散。他们什么也没闻见,倒是始作俑者抬抬屁股,嫌弃地挪了个窝。
“看来沈黄豆不大庆幸。”沈菽轻轻说道。
她忧心地问:“它的肠胃真的不太好,是不是肚脐……肚子受了凉?”
沈黄豆把它蜷缩着的身躯伸展开,像是以此证明它御寒的能力可比两个脆弱的凡人要强上许多。
“沈黄豆很聪明,”沈菽说,“它好似能听懂人话。”
姚静衡从他平淡的口吻里听出了疲累和困乏,拿起酒囊急切想给他灌酒。
沈菽偏开头,更是虚弱地说:“我不能喝,要保持清醒。”
“你喝了才能保持清醒。”姚静衡直接捏开他的嘴,将囊口塞他嘴里,强迫他喝完剩下的酒。
她捂住他冰冷的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这样会好些吗?”
“嗯。”
没一会儿,她的手就渐渐发冷,可沈菽的脸没有明显起色。
也算因祸得福,姚静衡沾了太过着急的光,且在鹿血酒的加持之下,面庞和身体竟在微微发烫。
她抓着短袄下摆,扯松里面的一应衣物,将,将那双冻僵的手放了进去。
胸腹仿佛被冰锥反复戳穿,血肉绞着作疼,令她痛苦地屏住呼吸。
等到稍稍适应这寒意,浑身才松弛下来。
耳边传来短促的喘.息声,沈菽原已模糊的意识在她逐渐平缓的一呼一吸间重回清晰。
察觉他要做什么,姚静衡赶忙按住自己的短袄,不准那双手离开。
“风会灌进去。”沈菽说。
“你不动就不会进风。”姚静衡的脸蛋贴住他寒森森的侧脸上下蹭,不一会儿就换到另一边。
如此往复中,有时是他的唇擦过她的脸颊,有时是她的脸颊碾过他的嘴角。
偶尔,是唇压着唇。
这个偶尔,只有一次,正是此时此刻。
最是柔软的接触最能挖掘体内的热,在天寒地冻里,不合时宜的渴望就是救人一命的灵丹妙药。
姚静衡毫不犹豫就加深这个吻。
手心下的肌肤泛起热意,她分不清是这是他的还是她的,便用手背探探他的脖颈,一滴欣喜的泪水从她眼眶里落下,于是她愈发卖力地拯救他过低的体温。
程谨不曾教会她、陆青斐也没能给她讲清楚的急不可耐,姚静衡眼下却了解个透彻。
她对那志怪传奇里的性急书生感同身受,药酒浸染的头脑已然遗忘这般举动的初心,替他取暖成了用他取乐,而当沈菽有了回应的力气,她便成了共他作乐。
她的热情无疑滋养了他心中那个野蛮无理的想法,沈菽稍稍和她分开些,把它说了出来:“我们这样,我该娶你。”
这是乘人之危,沈菽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接着道:“然而情势所迫,也不必谨——”
“你会娶我吗?”
沈菽顿了顿,温柔的语气格外坚定。“会。”
姚静衡仰头要吻上去,突然想起往事,颓丧地垂着颈。“你真的会娶我吗?”
她没有隐藏分毫,将她作为姚静衡的前十六七年,包括母亲的死亡和与程谨的那段短暂□□,包括陆府待她的好和她对陆府的感激惭愧,包括她在山茶花下重遇程谨和那封寄放在书肆的信,更包括她想离开陆府和买下他家对面的宅子安家,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菽。
若能嫁给他,她目前的许多困恼便能迎刃而解,即便只是从一种困境进入全新的未知困境,但在始终不得其解的现状面前,这的确是她的康庄大道。
他适才说要娶她,姚静衡不信那只是出于所谓礼数。沈菽待她的真心,她自是能察觉到。她对沈菽并非无情,只是不够纯粹,掺杂了太多对生活的考量,说得难听些,就是算计和利用。
姚静衡羞愧难当,几乎快把自己的心剖成两半,就为了让他可以看清她内里的自私和怯懦,让他重新决定,是否还要娶她。
沈菽静静地听她诉说,饶是满目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姚静衡依旧能感受到他温和的目光从未离开自己,就像她在这个夜晚无数次祈祷快些升空的太阳,和煦地包裹着她的不安。
“你对我全无保留,”沈菽说,“是答应嫁给我了?”
他用的是“答应”,而非“想”、“希望”亦或者别的什么。即便她话里话外都流露出对过往的难堪,可沈菽依旧认为是他趁火打劫,是他借此危难求娶令他心动不已的意中人,而不是她在求嫁。
更何况,在她的过去中,她才是受迫害最深的人,不该产生羞愧和自卑的念头。
“你受苦了。”沈菽说。
泪水涌了上来,姚静衡愣头愣脑地问:“你真的要娶我?”
“这种话该由我来问你。”他问,“姚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