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是他。
沈菽在凹陷处的石块上坐定,便让姚静衡侧身坐在他腿上。
“腿麻了就知会我一声。”姚静衡下意识就勾住他的脖颈,整张脸埋进颈间。
她一怔,也觉察出沈菽的僵硬,立即松开手,在他腿上坐得笔直。
“对不住。”她说。
命都不知能不能保住,礼数当然成了废纸,何况沈菽本就不是迂腐之辈,这种时候自是不会在意什么男女之防。
可肌肤只是短短相亲,那个野蛮的念头便又开始疯长,从心间长到了嘴边。
沈菽终究咽下那番话,转而说起:“你靠着就是,也方便我们互相取暖。”
她倒是挨了过去,却没有贴着他脖颈,仅是靠在他肩膀。
洞外风力不减,沈黄豆踢踢踏踏地来到沈菽脚边伏着,姚静衡起先是不好意思和他贴得太近,这时候是浑身冻僵,想贴着他都动不了。
脑海里一片混沌,她隐隐约约看见自己抱着一床被褥。
沈菽发觉她开始发抖,问她话也不见她回答,立即起身将她放在石头上,自己则去拿来剩下的木材堆在凹洞前点燃,顺道给她熬些米粥,沈黄豆的身躯刚好给火堆挡住风。
他又从褡裢里翻出酒囊带回凹洞里。
火苗歪歪斜斜,热意和清醒逐渐回到姚静衡的身体和头脑。可这些火苗一旦燃完,他们就再不能烤火取暖了。
“你觉着现在几时了?”其实她想问的是,还有多久才能看见太阳。
沈菽直觉此时可能还不到丑时。
这堆火最多燃半个时辰,即便早晨有日出,他们也至少要撑过一个半时辰。而这一个半时辰,会是山里最冷的一段时间。
他现在都不算太冷,应当能捱过去,可是她就不一定了。
沈菽不禁抱紧她,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脸贴在他颈间。“临近卯时,太阳再有半个时辰就该出来了。”
“会有太阳吗,万一是个阴天呢?”
“长公主喜好观赏日照金山之景,定会先让司天监占过天象再择举宴日期。”沈菽说,“放心,天会亮的。”
姚静衡捏着鼓鼓囊囊的酒袋,不再问些丧气的话,免得好的不灵坏的灵。
“天肯定会亮,我们也肯定能安然回去。”
沈菽轻声笑了笑。“嗯,肯定。”
在这山洞待了快一整天,她就没发现他有任何颓丧的时刻,甚至,他连一点点急躁都没有。
姚静衡不由得好奇地问:“你不害怕吗?”
“不害怕。”
“为什么?”
他本就是来找她的,找不到才会害怕,而此刻她就在身边,又怎会害怕?
沈菽说:“天快亮了,所以不怕。”
不管真话假话,安慰的话总是让人开心。姚静衡也有了心思与他说些玩笑话:“我看是粥快糊了。”
提起粥,她倏然想起一个被她忽略已久的问题。
他的褡裢里有钵盂,有米粮,有点心,有药,还有给沈黄豆吃的黄豆,她起初便以为他和自己是同病相怜。
可他真是遭遇意外,沦落至此的吗?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沈菽向前倾身,拿起木汤勺搅粥。“长公主命我前来作赋。”
“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会来这个山洞?”
“沿着你的脚印来的。”
这是她没问仔细,还是他故意装傻?
姚静衡觉着是自己的问题,便说:“你在别业里待得好好的,为何要出来?”
“听闻长公主上山观赏时遭遇行刺,我便来看看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姚静衡这下能确定了,他就是在装傻。
“那时候离开别业,你不怕被当成奸细吗?”
“不会,故而不怕。”
他虽没有明言,但是弯来绕去的话语本身就是对她问题的回答。
“你是不是,专来救我的?”
沈菽舀了勺米粥喂到她嘴边。“你尝尝生熟。”
姚静衡对他又无奈又想笑,吃了粥咬住木汤勺不放。
沈菽一本正经地提醒她:“这个是生的,不能吃,沈黄豆都不会吃。”
她哑然失笑,松了牙关便让他得到可趁之机取走木勺。
做戏要做全,沈菽特意问她:“熟了吗?”
姚静衡故意说:“没熟。”
“那我再煮煮。”
“好。”
*
血腥味从暖厅吹往整座琼华别业。
除却主谋,里应外合的从犯都已杖毙。局面控制住了,长公主在一个时辰前也已苏醒。该做的事都做了,陆青斐径直走出暖厅,准备往马厩去。
“苹奴——”李观如跟上他,“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