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愿意让我……占你便宜?”
这是她长久以来的疑惑。
虽认为是托了那只小狗崽的福,但她的猜测终究不是他的回答,好在如今终于有了问出口的良机。
早在第一次玩她脑袋时,陆青斐就思索过了。
这还不简单?
他自信满满地说:“因为你和我想养却不能养的小狗崽小狸奴们一般地惹人喜爱,我看着你,就像是看着它们。”
阿娘碰不得带毛的小东西,偏偏他又招它们喜欢。他幼时不愿让阿娘因他害病,每每瞧见娇憨可怜,无处可去的小东西,哪怕心里再是喜欢,他也不曾碰过它们,都是直接吩咐随行侍卫以他爹陆执英的名义给它们找个有吃有喝的好人家。
他身上的那块小狸奴玉佩便是阿爹为了弥补他而做,小花园满池子的鱼,则是阿娘的补偿。
只是玉雕和游鱼终究都比不过一只不会长毛,绝对安全的小狸奴。
姚静衡就是这只小狸奴。
正因对她有着纯粹的喜爱,所以同她亲近时,他才能心无邪念。
如此完美的答案让他将自己对姚静衡所有的念想和举动都变得正当合理,陆青斐颇有些志得意满地说:“你莫不是自作多情,以为我倾心于你?”
“我不敢。”她连忙说道。
“早前就说过,我不喜欢如你这般怯生生的小娘子。”
“我记得,你喜欢聪慧勇敢,高挑结实的美人。”姚静衡忧心地问,“我会不会耽误你?”
“我又没有意中人,你能耽误什么?即便我有又如何,总归是我自己的事,犯不着你来为此忧虑,我自会解决。为件尚未发生的事而烦恼,你这脑袋瓜傻得够可以,还不如就让那两只黄鼬啃了去——”
话音戛然而止。
姚静衡见他越说越起劲,毫无停下的迹象,一巴掌捂住他的嘴。
被他一瞪,又立即松开手,找补道:“我怕你话说多了口渴,毕竟医书还没讲解完。”
陆青斐慈眉善目道:“不讲医书了,我再给你引荐几只会扒皮嚼骨的妖怪。”
“休想。”
姚静衡重新捂上他的嘴,不经意的一眼,她瞥见他颈上的咬伤在灯光下异常惨烈。
指尖攀上轻抚了抚,她愧疚地说:“对不住。”
“你乱道个什么歉,这不是我活该吗?”
“我去找些药来?”
“区区小伤,何至于上药。”
姚静衡歉意难解,大义凛然地拉开衣领。“要不你咬回来?我们就算扯平。”
“我若想磨牙,找几颗头颅骨啃啃不就好了?”他揪起她颈皮,阴恻恻地说。
她重新记恨起今夜的恐怖捉弄,当即拍开陆青斐的手。
姚静衡气鼓鼓地别过头,再次瞧见他的伤处,难免又心疼起来。
“很疼吧,当真不上些药?”
其实也不怎么疼,这时候被她频频提起,陆青斐隐约察觉到些微异样的感觉。
他抬手摸着颈间的伤,皮肉上泛滥出密密麻麻的痒意,不觉喃喃低语:“确实有些……难受。”
“我先打些水给你擦一擦。”姚静衡说着就要下去,却被他按住。
“怎么了?”她询问道。
他不想抹去这种奇异的感觉,心里甚至已经开始怀念,便点了点自己左边脖颈,说道:“你把这边也咬了。”
她无法理解他的想法,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又在戏弄我?”
“若是让你右手提两桶水,左手空着什么也不拿,你难不难受?”
“你将右手提的两桶水放下不就好了?”
他一本正经地赞同说:“此法甚妙,我这就去剜下颈上的这块肉。”
“剜了右边的,岂不是还得剜左边的?”她嗔道。
“左边的由你动手。”
他笑过之后又催促她:“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剜肉了。”
姚静衡膝行两小步靠近他,歪着脑袋观察许久才挑出块方便下嘴的地方。
她穿得厚实,自是觉察不出任何异样,但陆青斐深知自己的变化。对上喵喵叫的小狸奴或者摇尾巴的小狗崽,他可不会出现这般难堪的状况。
不过他一介血气方刚少年郎,即便是独处一室,亦有许多不受控制的时候,总不能说他是对无影无形的鬼魂动了情?
何况这呆瓜小娘子根本不是他会爱慕的女子。
她动不动就脸红耳赤,性子天真又拘谨。既不能陪他纵马射箭,又不能同他畅谈诡异,待久了定会感到枯燥无趣。哭起来虽是梨花带雨,让人为之动容,但他也受不了一哭就是半晚上的毛病。
陆青斐细数出姚静衡千百个不为他所喜的地方,却找不到叫停的理由,眼睁睁目睹自己溺入由她化成的春潭。
姚静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