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熄了灯,仅有微薄的月光透过窗。
两人并排靠着墙,和衣坐在罗汉床里侧。
陆青斐抖开锦被搭在他和姚静衡身前,问道:“一盏灯也不留?我怕我讲着讲着就睡过去了。”
“留了灯,你又该变着法儿地笑话我的红眼圈。”
“不如我给你讲个红眼绿面鬼的传说?”
姚静衡不言不语,直把被褥往上拉,只露出一颗脑袋来。
陆青斐察觉到她的恐惧,紧张地问道:“你还信我的鬼话?”
“如今虽是不信了,但还是有些怕。”
“怕还要听?”
“你不想讲了?”姚静衡威胁说,“你若反悔,我就继续对着你耳朵哭。”
“我没说不讲,你若实在想哭,也可以边听边哭。”陆青斐提起床头外摆置的茶壶晃悠两下,“水都给你备好了。”
她气哼哼地说:“你自己留着喝吧,要讲一夜呢。”
又催促道:“你讲不讲?”
“讲讲讲,现在就讲。”陆青斐低声下气地答应,忽又凝神看向窗边。
姚静衡不明所以,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她眯起眼睛,努力看清那边的景象,半点异样都没发现。
“你在看什——”
人呢?
姚静衡拍拍被褥,里面没有藏人。她跪在罗汉床上引颈张望,床头、床尾和床沿外都没有陆青斐的身影。
她紧裹起被子,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你快出来,别吓我。”
无人应答。
姚静衡朝着看不清的远处喊话:“你再不出来,我就又要生你的气了。”
书房里静悄悄的,连风声都没有。
她带着被褥,一点点往床边挪。右脚才放下去,脚踝便被一只手用力握住。
姚静衡一瞬间忘记如何呼吸,只听见自己擂鼓的心跳声如同倾盆落下的大雨,快到根本数不清数。
她一吸鼻子,抱着左膝就开始小声啼哭。
陆青斐赶紧从床底钻出来,伸手就要碰她,姚静衡忙往里面爬,呜咽泣诉:“走开,一身的床底灰,别碰我。”
他解开外袍随手丢开,坐回原处重新理好被褥。她哭个不停,他懊悔不已地看着她的侧脸,说道:“对不住,我再也不躲起来吓你了。”
“不躲起来?”姚静衡哽咽着说,“为何不是再也不吓我?”
陆青斐诚实地回答:“我以后肯定还有再吓唬你的时候。”
姚静衡转个身背对他。“吓我有何好处?”
“你哭起来……”他把被褥搭在她肩上,“很好看。”
“我笑起来很丑?”
“还行,但不及落泪时动人。”
郁气未消再添怒气,姚静衡一把将毫无防备的陆青斐推倒,发狠地揉他头发。
“你蓬头散发时最是俊朗,要不往后就以这般模样示人?”
陆青斐也不还手,任由她发泄。
姚静衡气喘吁吁地跪坐在他肚腹上,他还替她捏手腕解乏,问她:“尽兴了?”
“差不多吧。”
“那你还不下去?”陆青斐探进裙摆揪她腿肉,目光怪异地仰望着她,“想毁我清白?”
姚静衡此时的胆量足得很,浑身上下都透露出就要在他头上动土的霸气。“你都快把我给吓死,我毁你清白又如何?”
他嘲笑道:“你知道怎么毁吗?”
她愣了愣,诚心求教:“怎么毁?”
“又没人教你,你当然不知道。”陆青斐灵光一闪,问她,“你今夜还想不想听妖妖鬼鬼?”
姚静衡连连摇头,这辈子都不想再听见那些玩意儿。
“你今晚放不放我歇息?”
把她吓得明晚都不一定能睡着,他怎能独自安眠?她继续摇头。
“漫漫长夜,我们接下来讲些什么?”
姚静衡仍是摇头。
陆青斐掐着腰身把她提起来放到墙边坐好,给她盖上被子后下床,点亮一对灯台放在罗汉床床头,又去书架取来几本医书。
“坐过来。”陆青斐坐在灯下的床角里,“我教你如何毁人清白,免得你成天冒傻气,有朝一日被人骗了去。”
姚静衡膝行到他身边坐着,探头看向他手上的医书。
他翻到某一页的图画,将书册摊开放在被褥上,挨个挨个指着给她讲。
头一回跟人细聊癸水,姚静衡颇是难为情,但见他坦然自若,慢慢也就放下羞赧,将她不明白的地方问了个彻底。
没有人教过她男女究竟是如何相区别的,她也不曾从书册里见识过。至于母亲和姐姐,同她好言好语的时候都少得可怜,怎会教她这些东西?
她第一次来月信时,误以为自己得了恶疾,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