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那时家里还未辞退仆妇陈媪,还有人教她如何处置。
姚静衡仔细聆听陆青斐的教导,不时请教疑难。
她指指书里某处,向前翻两页指了指另一处,问道:“它们可是画错了大小,否则如何能适配?”
陆青斐唰唰翻回来,指着书里的一段描述,忿忿弹她脑门。“我不是才讲过吗?”
姚静衡心虚地说:“我适才在琢磨前面那页的,没听见。”
“我只讲这一遍,好生听着。”他边讲边用手比划,姚静衡听得仔细,一个劲儿盯着他的脸。
“看我做甚,看手。”
她赶紧低头照做。
陆青斐倒杯水准备润嗓子,想起这呆瓜小娘子要嫌弃不嫌弃他的,便喂到她嘴边让她先喝。
姚静衡的眼睛还盯着书,心不在焉地饮下一半,疑惑地问:“如此就能让人的清白毁于一旦?”
陆青斐添满水喝完,回道:“自是不能,蠢货才有那般想法。”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可还有何不懂之处?我要讲下一本书了。”
“有。”姚静衡说,“我眼下确是明白那逸闻里的举子要做何事,我也听到了你说的‘乐此不倦’,可我还是想不通他为何急得连鞋袜都肯丢掉。”
“若你喝多了水,此时内急无比,我若拦着不让你如厕,你可还有心思同我谈论那逸闻里的举子?”
“勉强懂了,待我何时躬身尝试,应当能明白。”她满脸困惑地说。
心里的那把无名火猛然烧了起来,陆青斐直勾勾地看着她,问道:“你要和谁试?”
“我也不知,等我以后要成亲了便知晓是谁人。”
“你才多大就想着成亲那档子事?”
姚静衡一头雾水地说:“我十六。”
“我都快十八了也不曾想过成婚,所以你也不准想。”陆青斐从被窝里捉出她的手,“你指天发誓,若不得我准许,你就不能想着成婚,否则夜夜都如今夜,被我吓得泣不成声,无法安歇。”
她已无父母之命,当然该听从“长姐”所言。姚静衡爽快地发誓,甚至还加重了惩罚。
“我若不得你允许便私自谋划与人成婚,就让我夜夜梦见吃人的妖鬼。”
陆青斐满意地摸了摸她头顶,抬抬下巴说:“把那本《洞玄子》拿过来,我们接着讲。”
姚静衡看着书页里的例画,越听越觉得腰腿酸痛,皱着脸说:“我还是不要成婚了。”
陆青斐立即把书扔开,眉开眼笑道:“你若能断了那般念想,再好不过。”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她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说来听听。”
“待你以后成婚有了儿女,可能让我从旁照顾他们?”
陆青斐感到奇怪,问道:“怎的突然说起这个?”
“能让他们喊我一声‘姨母’吗?”
他理了理亲戚关系,更是疑惑地说:“要喊也是喊‘姑母’。”
“都行。”
“你还真不挑。”陆青斐冷笑道。
姚静衡翘首以盼。“可以吗?”
他卷起书册敲她脑袋一下。“不想成婚便打算从我这里借个孩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你怎不生一个给我?”
“可是你会成婚,会有自己的孩子……”
她忽然发觉,她今夜和陆青斐过分亲近了。加之在他的教导下,她于男女的学问上收获颇丰,便往一旁移开,严肃地说:“你我之间,越界了。”
他始终是个男子,做不了她名正言顺的姐姐。饶是再想赖着他也得忍住,她不能失了分寸,害他清誉受损。
“你坐那么远,能看清书上的字吗?”
姚静衡伸长脖颈瞧了瞧,的确看不清,便又挪了几下,勉强能看见便不再继续靠近他。
陆青斐又气又笑,直接把她抱到腿上放好。“又不是没在此处坐过,你这般惊讶做甚?”
“你方才告诉我,若有男子无故近我半臂以内,就让我不计后果打回去,还说凡事都有你摆平。”姚静衡举起拳头,不确定地问他,“我现在是打你还是不打你?”
又问:“你可是故意考验我的反应?”
谁让他讲学过程里时不时抽问,不怪她此刻把他突然抱她的举动当成随堂小考。
陆青斐没有直接作答,而是倾身凑近她的脸,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又没按住你,你大可下去。”
姚静衡做梦都想有个亲密无间的姐姐,如今这白日梦成真了一半,岂能做到轻易舍弃?
可她又不得不为他着想,免得她的存在误了他往后的姻缘。
纠结不出两全之法,姚静衡只好问他:“你想让我下去吗?”
“我若说‘想’,你当如何?”
“我一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