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裴闻准时到了清福胡同32号。
沈子鹿已经打开门在等他了：“早，吃饭了吗？”
两人一路走进主屋，寒喧在房门关上的一刻结束了。
沈子鹿依然是和顺开朗，但眼睛不同于昨晚见面的放松，透露出的专注平白让她有了一样称作威信的东西。也许是因为两个人并不很熟，小姑娘说话的声音细细柔柔的，要是在嘈杂一些的地方可能会听不见，但是这一片城区十分安静，连游客都很少，加上房间装潢古朴，沈子鹿的声音听着让人很静心。
“先说规矩吧，第一，我们不兴师徒，因为教你的不单是老万，还有我，喊师傅辈份会乱，我比你小，喊我你叫小鹿，或者直接叫名字都可以；第二，我负责教，老万负责带，所以一般来说就是我俩自己研究，你有什么不懂都可以问我。”
“第三，帮你查案子也好，教你本事也好，这些一般来说都是要收钱的……”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但是，”沈子鹿大喘气后话锋一转，“你是尚灵，还是通命太傅，物件金钱再贵重抵不过你这个人有用。所以，你不需要支付任何的费用，条件是学成之后，至少和我们搭伙接活三年，这点时间换一辈子防身吃饭的本事，只赚不赔。
“第四点，不能拿学到的东西去做算命占卜的买卖。如果要接活，我们圈子里面有渠道，在外面给人算命，一是会暴露你的身份，二是外人和我们不一样，他们看不见这些东西，所以你给他们算命解卦，他们并不能理解，也不一定知道如何趋利避害，这样给出的结果即便是正确的，可能也会误导他们的行为。换言之，我们相信鬼神是因为我们确实可以看见并去研究学习，他们如果相信鬼神那就只是封建迷信，所以即便是我和老万，也从来不给普通人算命。当然，你要是看见一个人有血光之灾想无偿提点一两句，这没问题。好啦，就这么点，没问题我们上课？”
裴闻点点头。
“那我先带你去个地方，你没恋人吧？”
“嗯？没，怎么了？”
“没事，随口一问。”沈子鹿说着，随即抓住了裴闻的手腕。
不是等一下你确实很漂亮但是男女朋友还是太快了……
裴闻推辞的话都已经编辑到粘贴板上了，生生让沈子鹿接下来的操作噎回去了。
沈子鹿闲着的手掐了一个看上去很扭曲的手诀，念道：“卜间·阴阳台。”
随后失重感立刻袭来，裴闻终于知道沈子鹿为什么要先抓着自己了，他纯纯是吓傻了而没有喊出来，四肢在狂乱地挥舞着，试图能抓住什么东西，但是他好像进入了一个虚无的世界，看不见天光，也看不见地面，周遭是一片混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像是影子，又像是沙尘的东西，飘散在空中。
他只能死死抓着沈子鹿的手。
这种要命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裴闻脚下便有了一片平地。
“那个……你可以睁眼了现在。”
裴闻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吓得把眼睛闭上了，听着沈子鹿的语气，似乎颇有些无奈。
“不好意思……”
裴闻睁开眼睛，随后哭笑不得地发现自己两只手死死攀着沈子鹿，像是溺水的人抱着岸上人抛来的浮漂。
沈子鹿：“……”
裴闻：“……”
然后他就看着沈子鹿垂下眼睛，慢慢举起手，柔和，而坚定地把裴闻从自己身上剥了下来，偏过头不再看着裴闻这边。
虽然裴闻自己都知道很滑稽，但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小鹿害羞也是情有……
“噗！”
“害羞”的小鹿别过头，然后没憋住笑了。
“通命……考拉。”
这一说裴闻也没绷住，一手扶额，又害臊又好笑，两个人兀自傻乐了片刻，距离倒是拉近了不少。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接着上课。”
“好……好。”大约是被自己的聪明才智逗到了，沈子鹿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一会才缓过来，“咳！那个，这里，是我的卜间。”
裴闻方才只顾着和沈子鹿乐，这会两个人都恢复常态了，他才好看看周遭。
这一看不打要紧，直接给裴闻整懵了，这里好像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平地，辽阔地看不见尽头。
他和沈子鹿站在一个破旧的戏台子上面，而把裴闻吓到的是在戏台子的对面，立着好几座起码十层楼高的石像，低头看着戏台。它们形态各异，除了最基本的人形之外，局部还雕刻着裴闻从没见过的花纹，透露出强烈的宗教神秘意味。
“卜间……？”
“嗯，我想了一晚上，决定从我自己说起。先说概念，再教本事，老万喜欢直接上手，但是我觉得有一个宏观一些的认识，学东西应该会快一点。”
裴闻心想沈子鹿要是上学的话，成绩应该不错，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