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了。
她坐在甚尔的病床边,靠在椅子上,拿着手机上网,在聊天软件上骚扰一下同学,但这个这个点大家都睡觉了,当然不会有任何回应。
之后九枝开始上网,看看新闻翻翻视频,但以往感觉都挺有意思的东西,在今夜安静的医院里却显得枯燥无味。
她略显烦躁的合上手机,手撑着下巴,开始盯着还在熟睡的,病床上的男人。
禅院甚尔在九枝心中的形象,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无所不能的,是强大的代名词。
所以她依赖对方,喜欢对方,只要甚尔在身边,她就有一种安心感。
她没法想象甚尔不在自己身边的生活,就像之前也从未想象过对方有一天会这样,带着一点虚弱与不设防躺在病床上,沉沉的睡过去。
但诡异的,她没有任何因为憧憬之人虚弱的幻灭感。
她撑着下巴,透过诊所走廊里的暗黄色光晕,以及窗外月亮洒进来的冷光,细细描绘那张帅气的五官。
然后视线顺着脖子向下,是那副肌肉虬扎,高大健壮的身体,但此刻这具身体,就在腹部那里,有一个明显的刀口,未来甚至可能留下疤痕。
而留下那道刀口的理由是生产,是为了生产禅院九枝与伏黑甚尔的孩子留下的。
对方曾经平坦的腹部因为她日渐鼓起,变得圆润,脆弱,然后在今天瓜熟蒂落,留下了一道疤痕。
她抬起空余的一只手,小心翼翼的覆盖到对方的腹部,轻轻摩擦,仿佛想要透过被子触摸到那块伤口。
这是曾经孕育了她们孩子的地方。
清冷的月色洒在她身上,少女缓缓勾起一抹无法压抑的笑容。
她感受到一股扭曲的愉悦。
她的余光看到婴儿床上熟睡的孩子,其实她本人也不是很喜欢小孩。
但禅院甚尔为禅院九枝生下了一个孩子。
这种充斥着与普罗大众格格不入的事实,仿佛没法在阳光下说出来的话,即便是禅院家那种腐朽古老的地方都无法接受的现实,却足以令禅院九枝感受到发自心底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巨大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