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华拽着周胜南,两人躲在窗帘的后头,仅露出一双眼睛,观察房内的情形。
房门打开,周继祖有些拘谨的走进去,“孙子继祖问爷爷安。”
“一切安好,坐。”
周楚河笑呵呵的道:“继祖啊,你回国这么长时间,怎么也不到爷爷这儿来一趟?”
“爷爷门口挂着不见客的牌子,我怕打扰了爷爷工作,今天也是壮着胆子才来的。”
“牌子是留给外人看的,咱们爷孙两个,不必见外。”
一句‘外人’,像是把尖刀,狠狠刺入周胜南的心脏。
苦心积虑为了家族做事,到头来成了外人,换做谁都无法接受。
林雨华轻拍了拍周胜南的肩膀,以示安慰。
寒暄着让周继祖落座,周楚河沉声向秘书吩咐,“老徐,你去把门关上,今天继祖来过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是。”
秘书关上门退了出去,周继祖按捺着激动与周楚河对坐着,“爷爷,今天我来找您,是有要事相求!”
周楚河表情庄重而肃穆,“继祖,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你是我的孙儿,是自家人。”
“爷爷帮助你,扶持你,你孝顺和尊敬爷爷,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以后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别动不动的就提到‘求’这个字眼,太见外,爷爷听着不高兴。”
周继祖感动得热泪盈眶,“爷爷,孙子等得就是您这句话!”
好一场祖慈孙孝的感人场面,林雨华看着不由得想笑。
想必周楚河也是用这种伎俩,将心思单纯的周胜南感动得一塌糊涂,从而疯狂榨取其剩余价值。
如今的周继祖,和当初的周胜南,没有任何区别。
周继祖激动得脸色涨红,苦水一股脑从肚子里涌出。
“您是不知道,周胜南勾结珠州的林雨华,用各种卑劣的手段对付我们。”
“因为周胜南的恶性竞争,周氏汽车公司已经步履维艰,到了倒闭的边缘!”
“被逼无奈,我和周胜南签订了对赌协议,三天之后的新车发布会上,谁的总销售额多,就能无条件吞并对方的公司!”
周继祖装模作样的擦了两把眼泪,噗通一声跪倒在“爷爷,你要为我做主啊!”
周楚河沉着脸怒拍桌子,“岂有此理!”
“别怕,有爷爷给你撑腰呢!”
“我现在就让老徐给青州的各大商贾发名帖,让他们支持你的生意!”
躲在门口的周胜南再也沉不住气,嗔怒推门而入,“爷爷,您不要听周继祖颠倒黑白,他分明就是……”
“住口!”
话没说完,就被周楚河沉着脸呵斥了回去。
“周胜南,还有门口那小子,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林雨华耸了耸肩,“您老立下了闭门不见客的规矩,胜南在门外等了五六个小时,也没等到您的接见。”
“没办法,我只能出了个邪招,带他从阳台翻进来。”
“你们岂有此理!”
没等周楚河发怒,林雨华继续说道:“翻墙是我们不对,但您自己刚才不也说了么,不见客的由头是给外人看的,不防自家孙儿。”
“您今天见一个,不见一个,堂而皇之的搞双标,难不成周继祖这孙子才是真孙子,周胜南是假的?”
周继祖勃然大怒,“当着爷爷的面,你敢骂我!?”
林雨华双手环胸,笑着道:“难不成你这孙子是装的?”
“我是堂堂正正周家三子长孙,你这话什么意思!?”
“既然不是装的,我叫你这孙子有什么不对?”
“住口!”
周胜南和周楚河几乎同时呵斥出声,气氛再度恢复安静。
周楚河沉着脸朝着门口喊:“老徐,你过来!”
拄着文明杖的老人推门而入,毕恭毕敬的问:“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周楚河装模作样的怒斥道:“胜南在门口等了五个小时的事,你为什么没有通报!?”
秘书愣了一下,随即歉意的道:“少主,您拜访时老爷正在午睡,没能及时通报希望您能谅解。”
“您也知道,老爷的精气神不好,也就午睡能踏实点。”
“至于您在门口等待的事,我并不知情。”
听到这话,周胜南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激动得热泪盈眶,哽咽着道:“爷爷,您并不是不想见我,而是不知道我来过对不对?”
周楚河脸色有些难看,语气僵硬得厉害。
“我做事向来公平公正公开,保证一碗水端平,绝不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