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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1 / 2)

新年过后,依旧没有回暖的迹象,春寒料峭。郑逸无忧自在的时光随着旧年的逝去而离去,在偌大的国公府里,他也算实现了原本的期许。

郑煊凭借国公府的声望地位,以及郑维与崔学士的交情,请来了崔学士的得意门生,同为翰林学士的李宇景作为郑逸的老师。因为郑逸还未启蒙,又要让郑逸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尽快展现出能担光耀门楣的才能,所以郑逸以后的岁月可不是轻而易举能度过的。

郑煊与阿昭虽然见面少,但心里仍是有所牵挂,安排阿昭同郑迟一起学习闺阁之事,也算尽了父亲的职责。

阿昭从记事起便是舞刀弄枪,文静的就是认认字,看看书,根本没有像此刻一样,拿着绣花针,绣些花花草草,猫狗小鱼。还要读《女诫》之类违背她意愿的书籍,成功构成身心的折磨。

相较于阿昭和郑逸认知新事物的苦楚,斐云面对的却是过去无尽的伤怀。

不知是回京,还是国公府的缘故,亦或者二者皆有。每夜的梦魇都是母亲死前凄楚的眼神,父亲将她卖身时贪婪和决绝,以及郑烨当年的冷漠。

斐云每日算着日子,何时郑烨归来,二人相见又是怎样的光景。他是否关怀这么多年她是否安好,会不会对当年的事做出解释。

她最关心的,他们的筹谋他是否知晓。如果他知道,他心里可曾对他们的孩子心怀愧疚。

前尘往事,故人重逢,如何既往不咎。

一园门开,满堂春色。女子的满腔柔情会将男子硬朗的骨骼酥软下来,一颦一笑,荡漾着无限春光。

楼里老鸨笑得眼角多出褶皱,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是在看她最精美的作品,不停地扇着手中的团扇,依稀可见当年的万种风情。

“我的好妈妈呀,看看这些姑娘,放眼整个京城都是一等一的好。真是不枉妈妈苦心栽培多年。”奉命前来挑人的赵潜一阵又一阵的好话让老鸨睁不开眼。

老鸨得意极了:“那可不,我十几年的心血全在这儿,您呀,尽管挑,哪一个都是极好的。”

“是是是,妈妈精心教养的都是顶好的,只是……”赵潜摸着下巴,犹豫着开口:“只是不知道我家主子要的人,妈妈这可有?”

老鸨收敛起嘴角的笑意,缓缓扇着团扇说:“有定是有的,只是不知您要怎样的?”

赵潜对着面前站着的一排眼角泛着柔情,体态婀娜的姑娘摇了摇头。

几日过后,斐云照旧同相熟的姐妹芳兰一起上街。

“我听说前几日有贵人来找妈妈挑姑娘,不知道哪位姐姐好命,被贵人看中,”芳兰在斐云耳边念叨着。

斐云好似漫不经心地说:“自然是紫英她们中的,才貌双全的女子,哪个男人不会喜欢?”

芳兰瘪瘪嘴:“凭什么谁都对她们多看一眼,每次见面都用鼻孔对着人,谁又比谁高人一等一样,再怎么看不起人还不是要同我们一样,被人指着鼻子骂。”

斐云不再接话,只是偶尔点头说是。芳兰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

二人皆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并未注意到径直向她们走来的男子。

“哟,这不是汇春楼的芳兰吗?旁边的姑娘看着面生,也是你们院里的?”男子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斐云,“嗯?姑娘芳名啊?”

芳兰面色一惊,拉着斐云后退几步,勉强镇定下来,和颜悦色地说:“今日恐怕要失陪了,改日如何?您来我那,我一定好好伺候。”

她的音调很低,到后面有几丝求全的意味。

男子却置若罔闻,直接走上前拉过斐云的手,笑容猥琐,内心的肮脏全写在了脸上:“改日哪有今日是良辰美景,今夜共度良宵,岂不更好?”

周围的行人听着两人的对话大概猜出了斐云芳兰的身份,都如同看一出好戏一般,开始评头论足。

“我说呢,谁家姑娘敢像这样抛头露面的。”

“就是,当真有玉树□□花的风采。”

……

男人不安分的手,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要将斐云完全淹没,无助的窒息感让她双眼模糊。

湛蓝的身影降临在她面前,少年俊毅的脸庞深深印刻进斐云的心中,院中那些男人所赠所有的金银珠宝不及眼前人风姿的半分。

郑烨原本以为只是随意凑凑热闹,却不曾想是这样令人恼火的事,当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握住男子的手腕一用力,便听见卡擦一声。

“对手无寸铁的女子动手,你敢称作男人吗?”

“啊!”男子痛苦的惨叫让斐云得以看清眼前人的全貌。

剑眉星目,五官稚气未脱,是一位俊朗的少年人。

斐云此刻除感激之情以外,朦胧的荡漾让她心悸。

郑烨看向斐云,用天上白云般笑容问:“姑娘是否安好?”

羲和仍在,素娥未现,少年明媚,吾爱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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