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哪有什么事情安排?只是心中有些郁闷,想和你一起说说话罢了。”
长孙无乃也是常年在外任职,甄氏对这种夫妻聚后又分别的失落心情是深有体会的。
她见高秋娘神色平静,丝毫没有郁郁寡欢的样子,知道她不是平常女子,不会被儿女情长所牵绊。
但是,甄氏依然劝慰道:“父亲这样匆匆离去,也是身不由己,拿朝廷俸禄就要为朝廷效命,没有他的苦心经营,哪有我们这一大家子的富贵荣华?”
高秋娘微露戚然之色道:“这道理我也省得,只是走得太突然,连个心理准备也没有。本来说等到生下孩子后再走,可所有的打算都落了空。女人生孩子,男人在身边,心中就感到安然。男人不在,感到心里没底,有种无依无靠的感觉。”
甄氏道:“母亲放心,父亲临走不是全都安排好了吗?有我在,你就不要再有什么担心了。”
高秋娘笑了笑说:“一切有你操持,我自然放心。怕的是到时万一有个意外,你掌控不住局面,有些人你指使不动。”
甄氏点头,认为高秋娘说的不无道理,到时万一有了状况丝毫耽误不得,稍有差错后果将无法挽回。于是问道:“母亲是怎么考虑的?”
高秋娘沉思道:“咱们先把临盆当日需要怎么安排仔细虑一下。”
“一是安排在哪生产。二是稳婆要有经验,信得过。三是要有太医署医师在府中,随时处理疑难情况。四是要让大夫人坐镇,说话没人敢不听。还有要给孩子挑个乳母。”
“你负责全盘安排,上面这几样都要由你分派好,还有各种琐碎的准备,内外联络。你看还有没有其它没有考虑到的?”
甄氏又认真想了想,道:“母亲已经考虑得很细了,我一样一样办好就是了。还有一事,到时是不是请高家舅母也过来。”
高秋娘笑道:“有大夫人和你就啥事都办了,不要让阿嫂过来了。生孩子的事,娘家人在场说出去也不好听,好象不相信咱们家似的。”
“其实啥事都由你做主就行了,大夫人过来也不过摆摆样子。有不听指使的,你打着她的旗号说是大夫人吩咐的,看谁敢不听?”
甄氏听了也不禁莞尔一笑,道:“我定当尽全力把一切办好。”
高秋娘于是把自己的想法一样一样详细地说了说:“产房就放在上房东耳房。现在天还稍微有点冷,过几天先点上火盆烘烘,去去屋里的潮气。被褥啥的,我让玉菡先准备好。其它应用之物,你问一下稳婆都要备好。”
“稳婆就安排孙妪和田妪吧,她们都是府中老人,这些年府中上上下下没少接生,办事很稳妥,家里这几个孩子出生时都是她两个在旁边服侍的,你看如何?”
甄氏认真听着,点头同意。
高秋娘接着道:“那过了元宵节就让她们搬到这院,你帮忙安置一下。乳母的事你也操一下心,这几天领过来让我看一下。”
“太医署的吴医师,原来你父亲已经和他打过招呼,还要求你伯父再和他说一下,礼多人不怪。这几天大夫人过来时,我会托她给二伯说,当天最好还是让二伯安排人去请。到时你安排人去请大夫人时,一并安排去请吴医师。”
甄氏听着,一句句都记在心里,发现高秋娘安排得有条有理,连可能出现的意外都考虑到了,心中暗暗佩服。
说完正事,两人又拉了会闲话,甄氏这才告辞。
过了两日,甄氏领了五个妇人来到上房,都是二十多岁年纪,说是找的乳母领来让高秋娘看看。
高秋娘仔细观察五位妇人,见一位少妇面目娇好,穿着素净,应答得体,不似出自寻常人家,便问道:“这位娘子读过书吗?”
少妇答道:“读过一些。”
高秋娘奇道:“你本不是平常人家吧?”
这妇人便将自己的情况向高秋娘一一说了。原来这妇人姓丁,世居扬州,父亲原为扬州守将。昔年晋王杨广讨伐陈国时,其父誓死不降,带兵坚守,杨广大怒。破城之时,丁氏父亲被俘,全家变籍为奴,现在长孙府城南庄园种田。
高秋娘听了甚为同情况,说道:“以后你就来府上服侍吧,如果服侍得尽心,我会求郎主为你家脱了奴籍。”
丁娘子如临大敕,千恩万谢,跪下叩头谢恩。乳母的事也就这样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