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声音含着媚意,眼前是熟悉的脸庞,发鬓松松挽就,脸上妆点妖艳浓艳的红胭脂。
“玉晓。”秦式弦侧着头,低眉垂眼。
束发用的发冠和沉木簪掉落在床沿,葱白指尖划开他一丝不苟的衣领,轻轻解开。
秦式弦的月白色衣袍宽散半开,大半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
柔荑在肌肤上匆匆擦过,带着盅感,点起他全身的燥热。
秦式弦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极近虔诚地抚着梅玉晓的如血玉般温润的绎朱唇。
探身靠近梅玉晓,好奇地贴压上唇瓣,至近至亲密也不过如此。肆缠在一起的发丝,两抹丹红间的试探着触碰。
秦式弦欲发餍足,沉着嗓音,低低喘气。
他的脸上晕开一层酡红色彩,梅玉晓娇笑一声,勾起秦式弦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蜻蜓点水般触碰过秦式弦的额头、鼻梁,停在唇瓣前,带着顽皮心性地略过,压在了秦式弦突出的喉结上。
吞咽了一下,秦式弦的喉结滚动,似乎是的无声催促。
缱绻触及柔软。
又一吻成灾,攻破了他所有的城池防线。
汗浸湿了枕巾,陡然梦醒,坐起身调整,秦式弦的呼吸声逐渐趋于平缓。
光脚步下床,地上寒中和调节了体内的燥热。
一拉竹帘,春光乍现,窗外的光溢进室内,照得一清二楚,秦式弦斜瞥见床上的暧味痕迹。
他扒了床单子,自行清洗,如此脏污的私物,怎可拿去经别人的手。
只是羞于见她了。天际冉冉升起一角朝阳,周遭伴着霞彩,同姑娘指甲染上的丹蔻一般颜色,而秦式弦的脸上同样有着绯红春霞。
近几日梅玉晓都没有出现,没见到正主,他本不必感到羞愧了,可心底里总有种情感在发酸。
她约莫是生他的闷气,躲着不来见他。
欲发想去梅府见她一面,左右思量又没有正当的理由。
沉闷至久,在心头生了郁结。
梅玉晓和梅松龄帮着筹办母亲的诞辰宴,忙得不可开交。
“小姐,那个红绫布挽歪了,前端再下来点。。”
倚柳两手抓着扶梯,仰着头,仔细着梅玉晓的动作,一边给梅玉晓指出错端。
残阳跌进地底,踪影再难寻,绵云沾染上夜的黯,吞噬掉缝隙里欲探出头的微弱光辉。
忙完手头上全部的事情,才想起来近来忽略了一块木头,把他晾在角落里,恐怕再久些,等他这块木腐了,就要把她忘去。
梅玉晓莽撞地闯进秦式弦所处的角落,可他待的地方出奇的逼仄,不容梅玉晓过久地停留。
秦式弦之所以不赶她走,是自身涵养使然,并不代表默许她的存在。
自然,梅玉晓的骄傲不容别人有再践踏的机会。
但回想起和他的笔直挺拔的脊梁骨格格不入的——他的红脸。
梅玉晓不由得噗嗤一笑。
秦式弦不发一语,在廊檐下来回踱步等她的时候,一瞥便是亮眼的惊鸿色。
梅玉晓见过不少俊俏公子,家世条件大都优胜于他,可只是他这么个木讷人,逢见他时,梅玉晓总不禁内心悸动。
明日得空闲了,便随哥哥去找他。梅小姐,这么称呼,却给她避免了不少麻烦。
《礼记·曲礼》有云:“男女不杂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栉,不亲授。”
传授礼仪规矩的教养嬤嬷,上的第一堂课,便是为此句做解注。凡女子必先有廉耻,然后端礼仪,方才为大家闺秀。
莫名的纠结贯横心底,梅玉晓伴着沉沉困意睡去。
醒时马车摇摇晃晃支着里头惺松人,正巧停在文墨斋店前。
西边战事吃紧,然梅父先为臣子,次为丈夫,至末才是父亲。梅相府争做表率,一率着去年的旧衣,减少奢侈肉菜,限制女眷月例份额。
梅玉晓的手头并不富裕,当了象牙雕花发簪,换了银两。特地买了一块长梭状松烟墨,加上张杋行汗涔涔送来的墨条。够了。
她要收买他,逼他把她之前做的糗事弊在心里。
“墨条——给我的?”秦式弦看着被塞到怀里的墨条,受宠若惊。
“对。”梅玉晓点了点头。
“多谢,二妹妹。”秦式弦生生将这句话说得格外生硬别扭。
“你叫我什么?”
梦中的情景又出现在秦式弦的眼前,他不禁侧头。他垂下眼,睫毛落成帘子,那双极清朗的眸子敛着光。
“二妹妹。”
“我省过了,你之前生气,所以就没再来过这。”秦式弦一番纠结下说出了口,语气听起有几分委屈。
“你是在为这个纠结扭捏,我当是什么,我压根没生气,窝府里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