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青烟袅袅,琴声余音绕梁。看着杜枫完全沉迷的样子,他身旁的江离不禁低笑出声,
“王爷,这茶靡姑娘琴技固然高超,但我看也不必如此沉迷吧。”
杜枫没有理会,江离便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原来王爷喜欢不食人间烟火的款式啊,要我说还是玉茹...”
没有说完的话被杜枫的折扇挡下,杜枫睁开眼平静的看着江离,江离立刻禁声,摇头晃脑的搂着身边的姑娘喝起了酒。
杜枫的眼睛没有离开过茶靡,他看着专心抚琴的她,目光温柔缱绻,像是在看一个爱了很多年的人。
江离虽然看似在搂着身边的姑娘喝酒,实际在暗暗打量杜枫。江离是天齐第一富商之子,却也是一个风流浪荡子。他们虽是春满阁的常客,可他知道杜枫并不是真的风流成性,至少杜枫从未在春满阁过夜。哪怕是玉茹那样的绝色美人的倾心,杜枫也是不屑一顾的。
有这样炙热目光的杜枫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可是他不敢多问。
他们相识已经五年了,第一次见到杜枫的时候他独自坐在春满阁的雅间喝酒,像是一条丧家犬一样萎靡。
那天听说玉茹已经被指名了,江离气的不打一处来。他的名号是整个天齐都知晓的,哪里来的野狗也敢和他抢女人。他怒气冲冲的奔向雅间,一推开门就看到了杜枫。
“玉茹呢?”
他坐到杜枫对面,杜枫只顾着自己喝酒,完全不搭理他。
江离更生气了,拿起酒瓶就想砸在杜枫头上。
杜枫抬起头看了江离一眼,那满不在乎的一眼让江离觉得今天自己就算把他杀了,他也无所谓。一个人怎么能这么无所谓呢,江离不明白。他放下来酒瓶,就那样和杜枫喝了一整天的酒,两人期间没有说过一句话。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逍遥王,等他知道以后他就更不明白了。这样一个有权有势有钱的王爷,他没有在乎的东西吗?
他以为他们会一直止步于酒肉朋友,毕竟他江家少主有的是钱,他有的是朋友。
直到四年前。
江家铺子里搜出了军火,江家家主入狱,正在花前月下的江家少主得到消息的时候自己的老爹已经被逮捕。一时间整个天齐流言四起,各家对江离避之不及。
江离跪坐在贴了封条的江宅大门前,大雨倾盆,眼泪混合着雨水滴落在地上。
“你现在不该跪在这里。”
一柄黑伞遮挡住雨水,江离回头,杜枫执伞站在他身后。
“我江家世代经商,断然不会动军火。”
他迫不及待的像面前这个天齐君主唯一的弟弟表明衷心。
“我知道,他也知道。”
江离恍然,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那这一场戏码便只是针对他江家的阴谋。
“逍遥王殿下是来看笑话的吗。”
杜枫摇了摇头,
“江家财力过于雄厚,但是若是直接灭江家那于他又有何好处呢?若是没有好处他又何必排演这一出戏码?好好想想吧江离,破局之路便在眼前。”
说罢,杜枫留下黑伞转身离去。江离在雨中跪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拿起了黑伞向皇宫走去。
江家受刑部尚书陷害,现已查清。江家少主感念皇恩,愿献江家五成铺面以感圣恩。龙颜大悦,昭告天下:
江氏心意朕已知晓,然江氏一案已然查明。百姓安居乐业乃朕之心愿,又怎能收尔之礼?江氏忠心为国,特赐江氏皇商之名。望江氏谨记皇恩,为天齐盛世尽心尽力。
一时间百姓争相歌颂,得遇明君,幸哉乐哉。
江离和杜枫对坐对弈。
“皇商?他这一出真真是把我江家的嘴堵的严实了。每年半数收成上缴他是只字不提,外面百姓还以为他真的是以民为本的好皇帝呢。”
江离想起来就气的发抖,被这样算计他还得跪下磕着头说谢主隆恩。
“才一半吗?我以为他会要的更多。”
杜枫没有太多情绪,安静的对弈。
“咱们皇上可真的是运筹帷幄,这一石二鸟的戏码真是漂亮。”
江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杜枫却从棋局中抬起了头,
“哪二鸟?说说。”
“既得了我江家得财,还给自己博了个好名声。”
杜枫手执黑子,却是不下,只拿在手中把玩。
“你说,刑部尚书的位置会是谁来抵呢?”
江离一时愣住,
“你是说...”
“天齐本就是两个国家合并,朝局看似平和实则暗流涌动。他登基时已经死了太多人,多是刑部尚书暗中行事。他本是他最好的一把利剑,可惜知道太多的利剑就该折断。”
“若我是刑部尚书,拼死一搏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