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调侃罢了,但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让人恍惚之间生出几分亲昵的错觉。
陆嘉葭有些羞赧,没说话,直接把作文扔他桌上,转身整理课桌上的书和文具,只是看起来有点手忙脚乱。
迟夏捏着作文纸,嘴角勾起,竟带着一丝与他校草人设极为不符的邪魅。
这什么情况啊?
旁边的沈眠和周子瑜看傻眼,怎么感觉他俩错过了啥……
“你——”周子瑜吞了下口水,刚想说点什么。
“快写。”迟夏把自己的作文塞他手里,并不理睬。
“奥。”周子瑜点头,习惯了听他的话。
至于沈眠,她挺怵班长的,默默转身写评语。虽然心底的八卦小雷达正蠢蠢欲动,但想着嘉葭的性子,她还是别打听了。
迟夏低头看着陆嘉葭的作文,主旨鲜明,遣词造句灵动用心,比他强多了。
看了几行,他微微皱眉。
这字迹清秀工整,只是,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见过呢?
那张漫画草稿!
迟夏突然想起来,军训第二天,他在医务室走廊捡到的四宫格漫画。
草稿上剧情速记的字迹,比眼前作文写得还要潦草一些。但真的很像,很像。
可他对那天下午陆嘉葭究竟有没有去过医务室,没印象。
而且,迟夏从没看到过她在班上画画。
其实,陆嘉葭不怎么在班上画,初中的经历让她不想听别人肆意评价或嘲笑她的漫画。
近来考试成绩不断下降,她也没什么心思再琢磨后面的漫画剧情,动笔少了。
在迟家人多年的悉心培养和言传身教下,迟夏成长为双商都极高的一类人。
他很快将那张漫画剧情里的某些字眼,和陆嘉葭的性格,还有许愿池边她奇怪的情绪变化联想到一起,有个不太好的推测。
如果……那她的讷口寡言、淡漠冷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那天下午莫名的心悸又浮现了,迟夏写评语的速度慢下来,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秋风从微阖的窗缝溜进来,前面小姑娘的马尾随风微荡,低头写字的迟夏似乎嗅到了一点清浅好闻的柑橘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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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鹿鸣村安家。
蓬头散发的女人倚在炕头叠得整齐的被子上,泪流满面。
她愧疚地对一旁呆愣的女儿说:“安安,妈妈清醒了。你去睡吧,明天早点回学校,别再请假。”
“好。”安歌攥紧拳头,沉默了几秒,抬头看着女人疲惫沧桑的面庞,认真说:“妈,你要好好的,你等着看,我会让陆嘉葭付出代价!”
“安安,初三那次不是已经……算了吧。”
安妈妈清醒的时候简直像另外一个人,她温柔地抚摸女儿的额头,扯着嘴角笑:“朗朗选择了救她,是自愿的。你不要活在仇恨里。”
“可她不承认!她撒谎,还说什么她去救我哥才会下海!”
安歌情绪激动,尖声一字一句道:“我哥是游泳冠军,从来没出过事。她不承认哥哥是去救她,才会被连累。那我哥哥的牺牲呢,还有什么意义?”
“安安,算了,也许事情真的、真的和陆嘉葭说的那样——”
“不可能!绝对不是!”
“……”安妈妈不再说话。
她何尝不怨呢。
安歌下炕,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间。
她扑在床上,抓起枕头,狠狠地往上面一拳拳锤,愤怒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心底仇恨的阴翳仍然无处发泄。
陆嘉葭,你个懦弱卑鄙的小人!
你等着,我会一点一点慢慢地折磨你,让你血债血偿。我和父母经历的痛苦,你要千百倍偿还!
有人走出痛苦靠自己,有人走出痛苦靠仇恨。
安歌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用力打字。
“陆嘉葭,你不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