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和简直要昏过去了。
从小到大,妹妹一向让爹爹放心,可没想到妹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为数不多的惹爹爹生气,一次是女扮男装入京,一次便是对圣上生出不臣之心。
看着脸色气得涨红的爹爹,虞安和都快哭了,只能尽力挡住虞安歌,不让爹爹真的打下来。
虞廷怒不可遏,对虞安和道:“滚开!”
虞安和看到妹妹通红的眼眶,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竟然道:“要打妹妹,除非你先打死我!”
虞廷手里拿着家法实木长棍,指着他们道:“好哇,你也有这大逆不道的想法!”
虞安和道:“是爹爹你以前说过,妹妹聪颖果敢,让我遇事不决就听妹妹的,自然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
虞廷气得面颊抽搐,可在看到虞安歌凶狠如狼的眼神时,又迟迟无法打下去。
知女莫若父,虞安歌既然敢说出口,那便是真的宁愿被打死,也不肯转变想法。
虞廷赌气般将手中的棍子扔到地上,还是打定主意要入宫,哪怕不告诉圣上,也总要提醒一二。
孰料虞安歌在他抬脚那一刻道:“爹爹若还是要入宫,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虞廷猛然回头,指着虞安歌的鼻子道:“虞安歌!你别太过分!”
虞安歌却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
虞安歌话音未完,却是在心里告诉自己,她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上辈子的悲剧再次发生。
虞廷看着疯狂的女儿,心里燃起不解。
便是从前女儿对朝廷有所不满,也不至于如此偏激。
眼看着虞廷不说话,虞安歌将匕首往脖子上送了送,锋利的匕首顿时划出一抹血痕来。
虞安和吓得尖叫,却不敢乱动,在旁边急得上蹿下跳。
虞廷也连忙道:“住手!我不去了还不行吗!”
虞安歌得了虞廷的承诺,这才放下匕首。
她也不想用这种偏激的手段逼迫爹爹,可这是能拦住爹爹唯一的法子了。
虞廷拿虞安歌没有办法,又放不下心里的种种担忧,他开始试着跟虞安歌讲道理:“不论圣上做了什么,他都是圣上,他在,大殷便不会乱。”
虞安歌一双墨瞳满是冰冷:“爹爹错了,正是因为有他在,大殷才由盛转衰,江河日下。”
虞廷道:“你不是不知道,如今凉国虎视眈眈,就等着大殷乱起来!”
虞安歌眼神一狠:“难道大殷不乱,凉兵就不会入侵吗?”
虞廷道:“外患如此,若再添内忧,后果将不堪设想。安歌,你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哪怕你对圣上再有怨怼,也不能看着太子弑父。”
虞安歌冷笑一声:“可若在凉国入侵之前,大殷便换了圣上呢?”
此言一出,虞廷的心猛然一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虞安歌道:“便是爹爹想的那个意思!”
虞廷闭上眼,似乎不敢面对如此疯魔的女儿。
虞安歌道:“圣上多疑,便是凉国真的入侵,爹爹想要调兵调粮草,他只怕都会出于忌惮,不肯痛快给。可战场是什么地方?军情稍有延误,便会有成百上千人死亡。既然如此,为何不提前给大殷换个明君?”
虞廷猛然睁开眼:“你真是疯魔了!”
虞安歌眼中的确泛着疯狂:“我比谁都清醒!与其奢望帝王的施舍,不如将新帝掌握手中。”
的确,现在的几个皇子互相制衡,哪一个都盼望着虞廷能出手帮他们夺嫡。
即便是在宫宴上背后下手的崔皇后,也是因为知道虞廷不会被收买,所以才想另辟蹊径。
虞安歌继续道:“父亲您想想看,一个初登基的圣上,和一个稳坐龙椅十余年的圣上,前者需要仰仗爹爹,有求必应,后者却是忌惮爹爹,处处掣肘。”
虞廷还没有什么反应,虞安和就在一旁附和道:“我觉得妹妹说得很对。”
虞廷道:“你闭嘴,现在是你插嘴的时候吗?”
虞安和闭上嘴,怯怯地看着虞廷。
虞安歌道:“爹,你信我,两年之内,凉国定要入侵大殷!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前世,凉国使者入京,混在其中的凉国皇帝看上了身为太子妃的宋锦儿,暂时隐忍未发。
等到圣上暴毙,太子登基,凉国便要求娶成为皇后的宋锦儿。
凉国皇帝求娶大殷国母,是挑衅,更是羞辱,大殷自然不答应。
于是凉国便以此为借口,举兵入侵。
当时商渐珩便是初登基,根基不稳,与崔太后在朝堂上斗得不可开交,导致边关军情延误处理,粮草支援皆不到位,神威军才会伤亡惨重。
虞廷不知是不是被说动了,竟然道:“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