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掉而已。”青鞘说。
他点头,笑:“嗯。”
下午,风浪大了起来。
青鞘看了一眼天色:“天气不是很好,晚上可能会有暴风雨。”
尤金在行船方面一窍不通,他早早躲进了卧舱,拿了一本中心岛出版的名人传记开始看书。
快黄昏的时候,船颠簸了一下。
青鞘正在加固风向标,免得它在暴风雨中遭到损坏。
芫苏眼尖地看见从船尾急剧膨胀起来的怪物,跌跌撞撞地冲到她身边:“小心——”
那个从圆卵一下子生长为巨型兽的怪物让船尾的部分被顶了起来,船身侧了起来,甲板上的东西哗啦啦随着倾斜的角度往下滑落,撞击的时候发出砰然巨响。
船身在剧烈地抖动着,好像随时都要四分五裂,海浪已经飞进了甲板上。
失去平衡的芫苏慌忙之下去拉住青鞘,他几乎是扑过去的,抱着她滚向另一侧。
在卧舱里看书的尤金往后摔了一跤,脑袋狠狠撞在船体上,五脏六腑都快翻出来了。所幸卧舱里所有东西都被固定得很好,没有不识相的木箱往他身上砸,只有他手里握住的书不争气地砸了他一脸。
“青鞘……”芫苏死死地抓住她,因为海浪飞溅进入船上,他几乎看不清她的脸,也不知道自己抓住了她的哪里,只知道他双手扣住了她温热的身体。
又一声巨响。
那个生长起来的怪物被船尾自动伸缩的铁矛刺穿了心脏,像漏气一样瘪了,被托起来的船尾顿时又往下砸在海面上。
失重的感觉传来时,芫苏下意识又抱住她。
青鞘又好笑又无奈:“你把我撞倒了,我本来不会摔跤的。”
“船尾!”他的神经绷紧了,时刻记得船尾那个猛然膨胀的怪物。
她伸手抹掉他脸上的海水,让他能睁眼看清:“它已经死了,我在船上装了措施的。”
船尾的铁矛又伸缩回去,归回原样。
等终于平静下来时,他睁开眼看见的是她。
因为失重而摔跤的缘故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她的脸近在咫尺,脸上却没有惊慌的表情,用一贯的眼神看着他:“现在没事了。”
芫苏松了一口气,但狂跳的脉搏却没有停下来。
他喃喃道:“我还以为要死了……”
她说:“不会死的。”
芫苏感觉有什么快要从他的胸膛里冲出来了,压抑着强烈的情感带着未定的余惊。
他的头发被浪冲得湿漉漉的,有几缕搭在了眼睛旁边,她抬起手把他脸上的湿发拂开。
这个动作让他浑身都抖了一下。
他从来没有和另外一个人有过这么近的距离,身体贴着身体,眼睛对着眼睛,嘴唇对着嘴唇,他的呼吸都在颤抖。
死里逃生的惊悸和温热的触感让他心里忽然萌生出怪异的想法。
他微微靠近了她一点。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唇上。
她用手抵住了他靠近的脸,温声道:“可以起来了,没事了。”
信使的生活像苦行僧一样寂寞,但也很有趣,航行途中有怪物,有岛际战争,还有无穷无尽的传说和故事。
这些故事中她自己也会有一份吗?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