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岛的反击迅速又利索。
能源库和森林灭了火,居民的暴动平息了,海岸边的战斗也大获全胜。
军事大岛蓝岛,当之无愧,可以预想到,在不久之后,随着商船来往的吟游诗人会在各处歌颂蓝岛冷静而强大的作风。
蓝岛岛主的葬礼上,岛主曾购买下的机械鸟在天空里遮蔽着光线,让到场的人们脸上都失去了日光的光泽。
不过,青鞘没参加蓝岛岛主的葬礼,这些消息她是从海鸥那里听来的。
尤金上船后,青鞘就让船往预定的下一个目的地行驶,并没有让他下船的准备。
尤金不说话,默了片刻后才道:“现在信使大人是怎么看我的?失败者吗?”
“我不干预岛际事务,你自己猜。”青鞘坐在船头钓鱼。
芫苏知道她一钓鱼就会坐上好几个钟,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望着海面,不知在想什么。
尤金走到她旁边,坐下来,神情有些复杂地望向她的目光所在之地,望向波光粼粼的海面:“你从一开始就是支持蓝岛的,是吗?”
“你担心这个还不如担心一下你今天晚上睡在哪里。”青鞘轻声笑道。
芫苏从仓库里上来,正好看到她的这个笑,莫名也抿起了唇。
她笑起来总是很好看,淡淡的,什么都不在乎,脸上的线条柔和,眼中映着微动的光点。
“我睡哪里?”尤金也吓了一跳,“难道卧舱已经没有床位了、要我睡在甲板上吗?”
养尊处优的秀岛二王子从来没有过睡甲板的经历,此刻犯了难。
尤金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信使大人……”
芫苏脸上的表情垮了下来,走过去把装绿芹的木桶“哐”一下放在他旁边,重重的。
青鞘提醒道:“芫苏,声音太响了,会把鱼吓跑的。”
“你们说话声音就不响吗?”芫苏语气里隐隐有不满的意味。
“好吧,”她笑,“随便你了,反正小鱼也都知道我的船了,愿者上钩。”
尤金转过头去看芫苏,他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观察这个跟在信使身后的小跟班。
小跟班很年轻,但很漂亮,生气的时候眉眼显得有些深邃。
尤金终于八卦起来:“难道这位是信使大人的……”
丈夫是不可能的,只可能是情人、玩物、宠物之类的。
青鞘腾出一只手来指了指装绿芹的木桶:“尤金,你想七想八的,不如帮忙摘一下绿芹叶子,多干活,少说话。”
尤金还想说点什么。
“距离秀岛还有七天路程。”她说。
尤金不说话了。
行船的旅程就是这点不好,生杀大权全在船主手中,船主就是一艘船的国王,任何对船主的不满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尤金不敢高估信使大人的道德水平。
晚上,秀岛二王子尤金亲手做了一餐海鲜烩饭,搞砸了。
“你策划了袭击蓝岛的计划,我以为你很能的。”青鞘说。
尤金觉得她在阴阳怪气,便无奈地叹气:“说到底,信使大人你在立场上还是支持蓝岛的。”
秀岛二王子长得不错,年纪也轻,在各样事情上都出众,因此心里总端着一股傲气,袭击计划失败,现在还被凶残的船主载着走了,多少有点不得劲。
当天晚上,青鞘还是看他可怜,在卧舱里给他收拾了一个角落,那些如同积木般的木箱子像变魔术一样转移一番,就多出了一个床位。
卧舱里,芫苏和尤金都睡着了。
青鞘在晚上有定时起来察看航道和船只的习惯,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卧舱。
她给自己定的闹钟很有意思,每次入睡前都会给自己释放一个梦术,让自己拥有高质量的睡眠,然后在定好的时间点后加一个小布谷鸟的梦,由梦里的布谷鸟来叫醒她。
夜晚的海总是可怖的,没有边界。
她点亮舷灯,从船头走到船尾,在灌满凉意的海风里待了一会儿,重新回到卧舱。
一夜无事。
其中只有秀岛二王子在晚上迷迷糊糊起来去上了个洗手间,还是她引路的。
次日,天气大好。
青鞘又从飞来的海鸥那里得知,蓝岛已经彻底恢复元气,在准备选举下一任岛主,并且专门成立了调查阁来调查此次的袭击事件。
“我们带上了这个人,会被牵连吗?”芫苏小声问青鞘。
她笑了笑:“不会。”
尤金在一边听着:“那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吗?”
她颇感莫名其妙:“你昨天不是还说我站在蓝岛那边吗?”
尤金有些不好意思:“我太冲动了。”
“两边我都不站。你现在在我的船上,只是因为你刚好自作聪明地跑了上来,而我懒得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