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叶放下手中的卷烟,微微摇了摇头。
罗马行商的惯用伎俩在于为手中的商品编纂一个美妙无比的故事。
比如一只来自东土大唐的彩绘磁盘。
在夜市中放到草席上只能买10枚银币。送到店铺中装进一只奢华的木箱,底部用一块绢布垫上,就能买到30枚银币。
如果将盘子摆放到一只黄金盘托中放在店铺的中央,让客人在进店的第一秒就能立刻看到...
有人问起,再编上一个美妙的故事。
比如这是大唐某位帝王发家之前故乡的女人送给他的定情信物,虽说工艺不精,但这位帝王每天都在手中把玩,因为睹物思人...
这么一介绍,这东西的价格至少能翻上10番。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速度最快的行商走一遍“丝绸之路”至少需要18个月,再计算上道路上的损耗,能够成功运到拜占庭的货物每一件都是来之不易。
他们自然要想方设法多卖出些银两。
在唐千叶的眼中,马丰显然就是给他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但马丰可没有老哈什的文化底蕴。
进入黑沙漠的这一路让他遇到了‘巴黎之王’洛基,回来之后现学现卖,直接把他手下的“人票”安排上这种故事。
手法固然是低劣了点。
但是挣钱吗,倒也无可厚非。
买下这栋住宅已经足有3日,唐千叶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几名佣人带回去。作为一名合格的潜伏者,他们必须尽快融入周围的环境,否则越来越多人会看出破绽。
对于寻常拜占庭贵族来说,一座占地面积1公顷的住宅,其中至少也得雇佣10-20名下人。他们的工作涉及到修补房屋,喂养马匹,修建草坪,准备食物以及浆洗衣物等等。
今天他必须先带回几人,让主宅之中多几分人气。无论马丰给他提供的是什么人,他都必须接着。
轻轻点了点头,马丰伸手打了个响指。
手下小弟心领神会的带着唐千叶来到2楼,1烛香的时间过后,他已带着3名男女出现在唐千叶的面前。
“这就是传说中‘巴黎之王’的部下?”
唐千叶指着中间那面容颇为沧桑的白人妇女问道。
不难看出她的年纪在三十多岁左右。这个岁数对于维京人来说并不算老。尽管眉宇间似乎隐藏着一抹忧郁,但不难看出她在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诺斯美人。
(看来马丰称呼她为奥丁的子民,至少表面上看并不虚假。)
“你的名字叫做‘葛琳’?”
身为法家学派中专门司职后勤的角色,唐千叶必须懂得这世上所有的主流语言。维京人常说的“诺斯语”正好是其中之一。
自汉代以来,就已有“瓦良格卫士”顺着丝绸之路到达东大陆的先例。
生活在东土大唐的维京人,人数并不算少。
他们的工作主要以宅院护卫为主,必要时也会跟随主家走上战场,担任贴身安保工作。
“回大人,是的。葛琳·赫莲达尔是我的名字,我来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霜寒岭,是一名维京‘霜民’。”
“这是我的儿子,雷德·血鸽。”
葛琳的身边站着一个身高接近2米的高大男青年。他的年纪在15岁左右,最为显著的特点在于脸颊上一块如同飞鸟形状的殷红胎记。
他的瞳孔也是诡异的一篮一红。
唐千叶阅人无数,搭眼一眼就能看出这少年温顺的外表下掩藏着一抹孤傲。换做旁人或许会心生怀疑,但是入住一群塞满法家刺客的家里...
武力是他最不需要担忧的事情。谷癩
“先生,雷德·血鸽恭候您的调遣!”
唐千叶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最奇怪的是这个家庭中的第三个人。
雷德身材高大,肤色雪白,生有一头黄金般耀眼的金发。从基因上不难看出葛琳必然是他的亲生母亲。
但三人之中,剩余的这位男人却绝不是他的生父。
因为这人带有明显的汉人特征。
东土大唐即便经历过安史之乱,依旧是当今世界国力最强的国家之一。汉人来到西方最差也能在店铺中当一个支撑门面的伙计。
沦落到做帮佣的汉人...这在西大陆可并不多见。
“这位老先生,请问您怎么称呼?”
唐千叶并没有使用汉语,而是依旧说着维京人通用的“诺斯语”。马丰在引荐这三位佣人的时候曾经介绍过,他们是养父与母子的关系。
如果此话当真,这名老汉应该在日常生活中早已掌握这门语言。
“回大人,我名叫陌奎,是一名落魄的铁匠。”
三人之中,维京母子都是心智颇为简单之人。
他们如同一张白纸,唐千叶看上一眼就能看清所有底细。
唯有这名唐国老人,让他心中隐约生出一丝难以琢磨的晦涩感觉。
唐千叶微笑着伸出右手,在指缝中间暗藏一枚牛毛细针。细针之上涂有剧毒,刺入人体后如果没有解药,10息中就能要人性命。
这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