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都是通识课,时兮轻松了许多。记忆类的东西不需要肢体协调,这刚好又是她的强项,她便抓住机会努力了解这个世界的常识。
她有意无意地打听了些时空回溯类的术法,蓝田玉皱着眉想了许久,“或许禅宗有类似的术法?”
术业有专攻,各大仙宗都格外看重自身传承,尤其是太白,禅宗之类的大仙宗,绝不会主动外传。而青云学院只教导一些基础术法,更深的东西蓝田玉也无法得知。
学院内戒严了几天便重新放松,据传是伪装成杂役的凶手抓住了,根本不是什么大名鼎鼎的拂晓杀手,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守在医庐的必经之路上意欲绑架颜鹤白——颜家对立家族策划的。
照这么说,黎清声是无妄之灾。
时兮从架子上取下一册书,轻轻吹去书面的尘土,古旧脆弱的封皮上便露出几个字《梦中记》,不算什么正经书,搁置在书庐的角落。讲的是一个书生名落孙山,回乡路上途中寻了一个破庙借住,在不知什么神像下睡着,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进京赶考之前,他大喜过望,利用已知的考题飞黄腾达,做了大官还娶了美娇娘。时兮在自己原来的时代看多了类似的故事,内心没什么波动,只稍稍注意了一下书中提到的破庙和神像。
比起这些书生的黄粱美梦,她觉得自己的情况更像是在玩攻略游戏,关键人物死亡便会读档,只是不知关键人物都有谁,而她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禅宗相关的书籍书庐里也有不少,大部分是介绍禅宗的历史和有名的大人物,没有提到时空回溯之类的部分,或许还是得亲自去禅宗看看。
天色不早了,时兮把怀里的书依次放回书架,胳膊和腿上的淤青已经好了许多,只要稍稍注意便基本不会影响行动。她个子不高,放上面一层的书籍时有些费劲,身体往前倾斜,膝盖上的伤处猛地撞到突出来的架子,木架嘎吱一声,她疼得手一抖,抱着的书便哗啦啦落了一地,激起大片飞尘。
时兮咳了几声,蹲下身去捡。身侧传来脚步声,有人同样蹲了下来,修长苍白的手指拾起地上的书。
“多谢,抱歉挡到你了。”时兮匆匆将书捡好站起,侧身让到一边,这才抬头看向来人。
书庐四面封闭,禁止用明火,常年镶嵌着用以照明的蜃珠,明亮的光投到来人身上,显得他肤色更为苍白。他面容清俊,只是视力似乎不是很好,微微眯眼辨认了一下手里的书名:“对禅宗感兴趣?”音色偏低,斯文优雅。
弟子在休沐日可以穿常服,时兮本来不太确定他是学生还是讲师,听他这么问倒像是讲师了。她模棱两可地回答:“还好,各大仙宗都想了解一下。”
“嗯。”青年微微颔首,指了指前排几个书架,“那边介绍的比较详细。”
时兮道了谢,匆匆将手里的书放回架上,青年已经站在原地翻阅起来,见她往高处放时比较费力,还顺手帮了一把。
离开书庐时,时兮绕了个弯去领取符笔和符纸。此界修行是以符文为基础,术法是拗口的符文组合辅以结印,每一个符文都蕴含灵力。虽说时兮他们还未正式入门,但已经可以学习用符文来调动力量,明日便是第一堂课,而这必须用到可以承载符文灵力的特殊符笔和符纸。
天不遂人意,符笔符纸居然领光了。
青云学院学子皆出身显贵,但类似的珍物却也不是能轻易得到,除非是家族与仙门势力有所牵扯,这样的学子或许会不屑于使用学院提供的纸笔。因此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被领完的情况。
时兮在原地站了半晌,不死心地询问:“一点点多的也没有了吗?有瑕疵也没关系。”
负责发放纸笔的是个姑娘,她歉意道:“方才有个叫李唐骏的学生前来,说是帮朋友代领,把剩下的都领走了。”
李唐骏,时兮模模糊糊有印象,似乎确实是她的同班,惯常爱为那些势力强劲的皇室子弟鞍前马后。
夕阳快落山了,时兮望了望天,知道同班向来不将自己放在心上,担心有其他变故,索性直接去李唐骏寝院寻他。
李唐骏跑了两个时辰,挨个把纸笔给那些王公贵族送去,最后自己竟还余了数份。他家族势力算不得多强,因此极为看重在青云学院读书的机会,他来到这里也是想方设法去结交那些他可能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人脉,倒也算有成果,几个眼高于顶的皇族总算愿意同他说几句话了。
剩下的纸笔被他心安理得地昧下。诚然阿谀奉承很重要,但有了修仙的机会,其他都要靠后。他担心自己天赋不佳,多做点准备也是好的。
院门被敲响了。
李唐骏打开门,发现是班里最不起眼的女学生,长得娇娇弱弱的,脸倒不错,只是青肿未消,平白让人倒胃口。平时沉默寡言,丝毫不引人注目,据说只是个身世不明的孤女,剑术课被打得那么惨,想来修行天赋也很差,向来不在李唐骏的讨好名单上。
“你那里有没有余出的符笔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