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对方静默片刻。
温祈轻咬下唇,暗自懊悔这么问是不是太具有目的性了,万一他甩句关你什么事呢。
“有。”
她心一僵。
“不过你不是最清楚我到底有没有收么。”钟也意味不明地低笑。
女孩蜷了蜷指尖,“那我,我又不可能每个都知道。”
他大致能猜出来原由,笑容愈发愉悦,坏心肠地装不正经:“糟糕!被发现了,你看见的是哪个?”
什么哪个,她忘记问葭灵,男生们说钟也藏进包里的漂亮挂件长啥样了好不好!
“就.......”温祈硬着头皮,视死如归地嗫喏一句,“就姜千千送你的。”
他不记得,“谁?”
温祈不说话了。
“我没有收过其他女生送的东西,唯一藏过两年的书包挂件是我捡的。”钟也并不解释自己捡来的东西为什么会如此宝贝地带了两三年,捡的又是谁的。他轻描淡写地讲完,听着话筒里她慢慢趋向平和的呼吸,又憋坏:“你吃醋了?”
女孩咔嚓咔嚓地嚼饼干,企图掩盖慌乱,“随便问问而已,我做别人女朋友的时候心胸很宽阔的,我很大度的。”
“别人?”
他语气陡然变得危险。
一紧张就胡言乱语的毛病没改,“不是,是你.....反正哥哥,我要睡觉啦晚安。”这种时候她越发嘴笨,生怕被他瞧出端倪,还不如赶紧死遁脱身,可钟也非常了解她的小毛病,偏不让挂电话。
“原来我是别人。惹男朋友伤心完就跑,你都不哄一下吗。”
他嗓音微哑似冷酒,略带几分委屈,还有隐隐调侃般的味道,隔着屏幕搔弄她的耳膜她的心。温祈将被子往上拉,再往上,遮盖住脸,干脆整个人都蒙起来,床铺鼓起座小山包,她藏在被子里,浑然不觉自己的嗓音比他更委屈,瓮瓮:“我会哄你的。”
钟也单手支颌,眼尾禁不住弯。
冷白的台灯灯光落在他手背,落在腕骨高奢的表盘,少年往后耙梳头发,几撮毛不听话地翘,他身子稍稍后仰,单脚踩在桌子横杠上,然而十几秒都不见女生有动静,遂拖长音:“愿愿——”
“mua。”
两片唇瓣相触即离,模拟亲吻的声音,从屏幕另一侧传来,之后便是通话结束的忙音。
温祈直挺挺地栽进软枕,她脸皮薄,发出两声无意义的呜咽。
夜晚依旧漫长,钟也将手机搁去床头充电,左右睡不着,又抽出椅子坐在书桌前刷了两套竞赛卷子,刷完后胸腔里那份雀跃的鼓噪还是没有消退。
他用笔盖戳戳不倒翁,用红笔给每张试卷打一百分,以往他都不稀罕打,总之闲停不下来。他枕手望窗外的夜色,最后,实在忍不住,脑袋埋进臂弯里闷笑。
—
温祈没睡好。
跟郑葭灵去火车站的时候,眼下有薄薄的青灰,找到位置便补觉。
“昨晚吃完麻辣烫你去哪儿嗨了?”郑葭灵掰开早餐贝果,分一半给她。
她答家里,有气无力地吃。
比起说是有气无力,更像生无可恋。郑葭灵打量她两眼,“怎么像被男人吸干精气一样,你不会背着我去点男模了吧!”
对啊对啊,梦里点的。
姓钟名也。
为了防止回到家爸妈无休止的追问,温祈身残志坚地掏出遮瑕膏,补完妆继续埋头苦睡。因此一觉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竟然看到裴嘉树,以为已经到家了。
“愿愿!嘉树跟我们一节车厢,巧不巧巧不巧。”郑葭灵兴奋地晃她,“你没醒前我们聊好久的天了,两个月不见我们树树更帅了呀。”
裴嘉树不好意思地挠头,对温祈说:“愿愿你还累吗,我带了睡枕你垫着会舒服些。还有你爱吃的巧克力棒,可以补充精神。”
“你俩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郑葭灵喟叹。
少年分给她几根,“要吗,大家都有。”
郑葭灵喜滋滋接下。
三人聊了会天,裴嘉树和郑葭灵性格都外放,讲起话来竹筒倒豆子似的滔滔不绝,碍于车厢环境,他们压低了声,但言语里的热情不减。温祈刚睡醒还有点懵,咬着巧克力棒发呆,时不时搭几句。
“树树交女朋友了不。”
“还没有。”
“那么多女孩子跟你表白你都瞧不上呀,要求忒高了吧,还是...早就心有所属呀?”郑葭灵一副“我懂的”表情,朝温祈疯狂挤弄眼色。
温祈没听见,裴嘉树道:“别开我们玩笑了,只是发小而已。”
“发小好啊,我姐隔壁那对发小去年就领证了,毕竟兜兜转转最熟悉的还是你。”郑葭灵撞了撞男生的肩,撇嘴:“我可不信有什么纯粹的男女友情,这么多年树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