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早上好?我一点都不好!”
电话那头远在安城的邹鸣峰看着面前堆叠成山的文件,不远处的卢逸飞还跟没事人似的矜矜业业抱来一叠又一叠资料,气不打一处来。
“有你这样休年假的?”
凌深起身半倚着阳台外侧的玉石栏杆,凝视楼下愣怔在原地的路思灵,深邃瞳孔划过一丝笑意,心情好到极点。
“深柠不是还有你顶着吗,这么多年我才休一次年假,公司不至于这就倒闭了吧。”
话虽这么说,但邹鸣峰很快抓住事情背后的重点:“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上周你在机场买礼物更是证据确凿!”
他顿了顿,抓心挠肺随口猜测:“到底是哪个女人?你总不能真答应永耀那位叶家小公主吧?”
在他印象里,工作狂凌深身边真正有交集的异性实在太少,一时半会儿真想不出几个名字来。
别墅门口铺了一段浅色台阶,此时楼下,路思灵弯着腰,双手吃力地提起大号行李箱,差点不小心踩到裙摆。
凌深语气一凛,“别乱猜。有点事,回聊。”
语毕不等邹鸣峰反应直接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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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排别墅共用同一片花园,但两栋之间有漆黑雕花铁门作为隔断,常年落锁。
路思灵费力提起门口最后一个拉杆箱时,铁门“咯吱”声在背后响起,紧接着健硕有力的手臂出现在她视野,像拎空气似的顺手接过,把重达三十斤的箱子轻松抬到玄关。
路思灵站在台阶下望着凌深的背影心烦意冗。
这几天她好不容易独处想通了,他又冷不防出现在面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凭着本能假意客气。
“好巧,你也来云城出差啊。”
声线四平八稳,全然没有惊喜的意味。
凌深拢了拢散开的浴袍衣领,反问:“在你眼里我除了工作就没其他生活?”
路思灵心里的小人疯狂点头。
但她读懂他话里的潜台词,见好就收,随口道:“你总不可能来旅游吧。”
“抱歉。”
他睨着她,言简意赅,“休年假,旅游散心。”
“……哦。”
路思灵几步走到他身前,推开房门,抬手拖着拉杆箱进屋。
她手腕上铝金属外壳的智能手表被晨曦照得金光璀璨,手链却泛着银光,格外突兀。
凌深保持着绅士距离站在门口,望着她的手腕低声,“你不是说喜欢……”
静音万向轮在大理石地砖划出细碎轻响,模糊了他的字句,路思灵偏头:“什么?”
他逆着光,眸色暗黑深不见底:“我送你的手链,为什么不戴?”
路思灵诧然,“带了的,在我包里。”
凌深:“……”
就到这里吧。
不能再逼她了。
理智和冲动各执一端反复拉扯,逐渐擦出一道失控的烈火,不知不觉烧断脑海里紧绷的弦。
凌深按下黄铜把手将门轻轻带上,哑然声线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
“是不是单手不方便戴,需要帮忙?”
“不是。”
心跳蓦然一滞,路思灵这下终于明白他说的是“戴”不是“带”。
急于证明什么似的,她从托特包内侧口袋取出手链搭在左手腕,右手捏着龙虾扣往圆孔里怼。
柠檬吊坠像失控的钟摆晃荡不停,她越焦急越紧张,锁扣越是不断落空,几番来回后手链变成一条在纤细手腕上缠绕爬行的金色游蛇,寻不到头。
而且因为一直使劲按压锁扣,柔嫩指尖逐渐被磨得胀红。
在她冒出放弃念头的刹那,巨大黑影兜头罩下,长期握笔签字养成薄茧的粗粝指腹隔着如丝细链抵着她的腕心,几乎触到她温热急促的脉搏。
呼吸骤停。
路思灵不敢抬头,专注盯着细小的圆孔,极力忽视来自上方的灼热视线。
咔哒。
手链成功扣上。
他依旧一动未动。
路思灵轻声喃喃:“……好了。”
“嗯。”
凌深恍若走神,经过她提醒才缓缓收手。
窗外烈日逐渐移向天穹顶端,空气里的温度随之攀升,连带她的手腕也被传染得又烫又麻。
不等她细想,凌深问:“你们打算去哪玩?”
路思灵瞬间警觉,堵住话口:“你不会想跟我们一起吧。”
刚刚触碰过她的手指,此时在凌深下巴来回摩挲,“也不是不行。”
“……”
路思灵收回视线,正色道:“我有商单要拍摄,不是单纯来玩的。”
“什么商单?”
“智能手表。”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