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受凌深照拂的次数太多，路思灵不想失了礼数，默默思考要买什么礼物或者亲手做点什么当作答谢，但是以他的身份应该吃穿用度都不会缺。
如果直接问又显得她懒于思考缺乏心意，何况他大概率也不会真的要她什么东西。
沉浸在莫名的纠结中，路思灵的脚步越来越慢，逐渐落在凌深身后。
电梯恰好停在负一层，凌深进入轿厢后按亮楼层，在触摸面板前借着长按开关的间隙打量她。
昏暗的停车场，少女拎着礼袋步伐迟缓神色踌躇，刚才车内的惊喜愉悦仿佛只是昙花一现。
他心下一沉，清润嗓音低声问：“不喜欢吗？”
“啊？没有啊。”
路思灵回过神慌不迭快步赶上电梯，弯起眉眼向他解释：
“其实丢的那条手链是当初庆祝大学毕业时买的，这两年一直戴着陪我工作生活，没想到现在还能买到同款……谢谢你喔。”
话落她灵光一闪，不禁惊讶于凌深的细心聪慧。
明明那天晚上电话里只说丢了首饰，后来手腕空空太不习惯，路思灵换了一条没被小偷光顾的银制手链，没想到他竟然观察得那么仔细。
况且近半年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还能记得那条丢失手链的款式并且买回来。
梯门关合，电梯缓缓上升，她站在他身侧勉强够到他肩膀的位置，银色镜面冷冷映照着二人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连身高差都变得可爱。
忽然头顶传来凌深的淡声反问：“只说谢谢就够了？”
镜子里的凌深和往常一样矜贵淡然面无异色，路思灵读不懂他的想法，以为是自己刚才收到礼物的反应不够热情，索性把憋了一路的纠结都说了出来：
“当然不是，我一直在想要送你什么，但是感觉你好像什么都不缺。”
她的尾调夹杂着些微浅淡的委屈，凌深决定暂时放她一马，“那先欠着吧。”
啊？
先欠着？
他这句话的潜台词还是要她的谢礼吧。
也是，毕竟凌深能找到两年前这个冷门同款手链想必也费了一番功夫，也不知道到底是他亲自买的还是让助理买的呢。
即使星辰岛机场拥有目前国内最大的机场免税店，但路思灵实在很难想象凌深这种工作时间以秒计算的总裁在路过奢侈品店时抛下一众下属助理找导购寻找手链的模样。
她轻轻摇了摇头将脑补的画面晃开，紧跟着凌深一起走出电梯。
电梯间璀璨灯光洒下，照亮男人立体深邃无懈可击的侧颜，也令这两日奔波导致的眼底倦色一览无余。
虽然知道大概率是他工作劳累的原因，但那晚在星辰岛一夜未睡通宵陪伴也真实存在于她的记忆。
路思灵心里蓦地涌起愧疚，不再跟他作对，语气甜软的像草莓软糖：“好，先欠着，那你先回家休息，想到要什么可以随时告诉我。”
“嗯。”
站在走廊的分岔路口，凌深抬手捏了下鼻梁，余光突然扫到她手中提着的深咖色纸袋，和他送的礼袋紧紧挨着实在碍眼，便状似随意问道：“袋子里的是什么？”
“这个？”
路思灵顺着他的目光举起纸袋脱口而出：“提拉米苏。”
“哦。”
凌深眉眼慵懒散漫，语气不容置疑：“择日不如撞日，就用这个当谢礼吧。”
啊？
路思灵指尖一僵，像被石化的雕像呆滞立在原地。
这个蛋糕是顾赫泽付的钱，拿它当谢礼等于借花献佛，不太合适吧。
可是她又不忍心拒绝他的请求。
路思灵这副犹豫的样子落在凌深眼里变了意味，他的语调低了几分，像公司开会时那般高傲冷漠，令人生畏。
“怎么，舍不得？”
她忙摇头，“不是不是，只是……”
“算了，不愿意也没关系。”
凌深没舍得再为难她，扯开领结转身往家门走，离去的背影莫名带着几分无法言说的孤单寂寥。
路思灵紧了紧手心，下一秒，身体比意识更快反应，温暖莹白的指尖猛地攥住凌深垂落身侧的冷白手腕。
他身形一僵，眼神错愕回头。
她不由分说把纸袋塞进他手心，仅有几步的追逐却因为动作猛烈胸口微微起伏，滚烫急促的喘息熏得脸颊透粉。
那双灼灼桃花眼扑闪着望向他，郑重其事道：“不是不愿意，只是这个蛋糕是别人买的，不应该当作我给你的礼物。但我会做提拉米苏，等我亲手做一个送给你好不好？”
她的语气和神态真诚得过于可爱，方才在心房重铸起的冷硬围墙被轰然击碎，凌深哪还说得出拒绝的话，就连回答时的一个“好”字都像浸在糖罐里裹满了温柔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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