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军主将诡计多端,当初在石林县,便是故意示敌以弱,紧要关头方才以重骑冲锋,使得我军溃败。如今看这架势,怕是故技重施!”
听闻此言,陈立言眉头一皱,继续道:
“既然如此,当以小股精锐试探啊!”
他反正是搞不明白,为何这十几万的夏军,会怕城外顶了天两万不到的云军!便是怕有埋伏,小股精锐多番试探不就行了?怎么还真的就困守城中,坐以待毙呢!
夏军将领闻言,强笑一声,道:
“将军不知云军骁勇,便是小股精锐出城试探,也绝对云国那重骑的对手啊!”
这话倒是也是实话,这段时间,这十几万夏军自然不可能什么也不做,也是多番派出小股精锐试探。
但面对有大军异象加持的关宁铁骑,人数太少了根本不是对手,数百人便足以杀散。人数多了。甚至都无法出城,便被关宁铁骑堵在城门处乱杀一通。
滚滚狂流之下,夏军不仅没有试探出云军虚实,反而使得士气衰弱得更为严重。将领被打灭了气势,未上战场,心中便先生出几分畏惧之意。
到了如今,十几万夏军上上下下的,竟然还真的就甘愿困守在城中,维持现状……
陈立言闻言,依旧耐不住,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
可未曾开口,便被身边从黎朝带出来的死忠拉住。
那名夏军将领见状,连忙转移话题道:
“将军前来,是为确认那位黎朝君王的身份吧。其身份特殊,需得尽快确认,请随我来吧!”
陈立言闻言,终于是闭嘴不言,跟着那名夏军将领前去。
夏军将领将他们送到一处庭院,和值守之人交代了两句,核验了印信腰牌之后,便打开院门,任由陈立言他们自行进去确认。
走入庭院之中,夏军并非跟着进来。便听得刚刚那位拉住陈立言的死忠,此时压低了声音,道:
“少将军,夏军将领对云军畏惧无比,只知坐困孤城,迟早有一场大败。到时候岐王手下无人,才是少将军出头之时!”
陈立言闻言,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死忠亲信,沉吟片刻之后,缓缓点了点头。
他乃是黎朝之人,投奔夏国,半点根基也没有。若是夏国不遇个一两场大败,损兵折将,元气大伤的,他又如何能够得到信任,有出头之日?
这手段言行,自是违背他心中本愿。但为了尽快获得权势,以报得家仇,他也唯有如此!
想到这里,陈立言沉重地叹息一声,旋即抬头看着眼前的庭院,眼中闪过一丝冷色。
若非黎卫宁刻薄寡恩,自己又何苦如此?
庭院屋门前,也有身穿着残破衣甲的黎军将士侍立。看到有人前来之后,当即有人上前拦住,询问道:
“这位将军前来,可是有……少、少将军?”
这名黎军话说到一半,待看清陈立言的相貌之后,顿时露出震惊之色,不可置信地道。
陈立言闻言,仔细看了看眼前之人,眯眼道:
“吴勇?”
眼前这人,陈立言倒是记得,乃是他昔日宿卫宫中之时的禁卫军下属。
不过片刻的功夫,陈立言便立时反应过来,看着眼前之人,冷声道:
“你在这里,看来这里面的,真的是黎卫宁!”
禁卫军随侍王驾,自然不可能不认识黎卫宁。如此一来,便自然排除了有胆大包天之人,冒充黎卫宁的可能性了!
那名叫吴勇的黎军,看到陈立言的模样,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倒退一步,右手按住刀柄,死死护在了门前。
而此时,也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辟秽打开屋门,正好便与陈立言对视一眼。
陈立言看到辟秽之后,微微歪头,也看清了屋内正襟危坐,似乎这个时候还想要维持他君王仪态的黎卫宁。
看到昔日誓死效忠的君王,一时之间,涌上陈立言心头的,竟然并非喜悦、恨意,反而是觉得无比荒唐,苦涩以及一丝恨铁不成钢之意。
自己父亲甘愿赴死,也不愿背弃的国家,竟然真的被当初自己视作明君贤主的黎卫宁,给一战败得差不多了!
那父亲、自己、全军上下的忠勇将士、朝堂之上的忠心臣子、江湖民间无数义士……这些人所付出的努力,到头来全部落空。
想到这里,陈立言浑身不住得颤抖,通红的双眼紧紧盯着屋内震惊的黎卫宁,咬牙恨声道:
“你为何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