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溪知道何念是定了亲的,男方与她青梅竹马,还很会念书,但赴京赶考后就失踪了:“那人……七姐你们还在找吗?”
“在找,”何念低头,隔着巾帕拈了块话梅,“各个镖局,沿路的衙门,还有各处的驿站,都打点过了,一有消息就能找到他。”
居然还有这一茬,何清忽然记起来了,她小声道:“那若是死了呢?”
何念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润唇,淡淡道:“生死不论,找到就好。”
厚云盖住太阳,外头天色暗了几分,风吹地周围门窗来回碰撞,发出哐哐响。这风吹来,有股阴森森的感觉。
官差们动作大,她们都知道他们在下面捞尸首。
这么大白天的,何清愣是被风吹了个哆嗦:“好冷啊。”
小姑娘不过十岁出头,圆圆的小脸瑟缩着露出几分害怕。
正好黄力与其余两辆车走了一趟,东西都运地七七八八了,敲响了门。
何念听着那几下敲门声,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还要在这里坐会儿。”
香雪替她多拿的披风,何念示意她给何清披上:“这天看着不是要下雨就是要下雪,你们多留意些。”
何溪想到自己还需再买些绸布,就让她们陪着一起去。
人来的突然,要走时亦走得快。
何念让小二将桌面收拾干净,开窗通风后,重新上了壶热茶。
外头又响起敲门声。
香雪去开门,抬眼先看到个木着脸的侍从,后边站着个身着玄色便服的高大男子。
来人神色淡漠,香雪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等人走进去了,她便关上门,与那侍从一起守在门外。
正紧张时,门又开了,是阮嬷嬷从里头出来了。
香雪从她的眸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那便是宸王。
以前都是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却从未真正见过。
听闻他在南境那些年,手腕强硬,谋略过人,平了不少部落的叛乱,少年时便立功赫赫。当然,他也不是以德服人,伴随每次平叛的功勋,少不了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传言。
在南境,宸王的名声着实算不上好。
此刻只有二人的雅间处,却陷入一场空前的寂静。
何念已经将何绛的话带到,若想要何绛拿出那份证据,崔柏君需着人洗脱他的嫌疑。
还有,何绛想知道他的身份。
崔柏君站在窗前,迎面而来是猎猎的风。
他身形高大,正好将那寒风挡住了大半,他不说话,何念就当他是在考虑着什么。
生辰纲的事,就那么为难么。
还是说,外边的景色很不错,他看得入神。
何念忍不住自果盘中拈起块蜜枣,放在口中慢慢地咬。蜜枣甜丝丝,好不容易咬完了,她忍不住道:“殿下,我刚刚说的话,您可有听到?”
这靠窗的风,还是挺大的。
不禁让何念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就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