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节庆的喜悦气氛被推上高潮,一瞬间响彻黑夜的爆竹声惊的宁姝抬头去看,漫天绚烂的烟花把一整个夜幕照亮。
她也不由得扯着嘴笑了一笑,原来已经子时了,不知不觉在外面待了这么久,该回去了。
宁姝稍稍加快了步伐,京中小巷很多,齐书游的马车就停在集会入口的树下,时间不早了,宁姝在走大路和抄近路中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从这小巷子里穿过去。
还是不叫他等的着急了吧,总是骗他。宁姝在无人处再次笑出声,以后应该没什么事需要继续这样骗他了。
宁姝浑身轻松的贴着墙角往外走,烟火绚烂过一瞬后整个闹京渐渐静谧,她跨过地上大大小小的水坑,前些日子下的雪融化成积水平铺在这青石板小路上。
转角处骨碌碌的马车声渐渐清晰,宁姝抬头扫了一眼便低头继续行路。
马车很低调的行驶在黑暗中,只是本该擦肩而过的缘分却偏偏有人悄悄掀开帘子。
一张美的过分的洁白面庞在帘子掀开的缝隙里闪过,夜风吹开她披风上的兜帽,露出一张欺霜赛雪的脸。
李明景不由得伸出脑袋仔细打量这女子离去的背影,他几乎立刻就要叫停马车,身旁的山羊胡子一把按住他起身的动作。
“殿下再等等,马上就到宫墙了,秘密回京切不可打草惊蛇。”
李明景恋恋不舍的放下帘子,低声传唤小厮,山羊胡子迷着眼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李明景解释:“只是去打探一下是谁家姑娘,先生放心我不会胡来。”
他闭上眼算是默许。
“书游!”
齐书游失魂落魄的回到马车处,他在人群里苦寻不到,焦急的火烧眉毛猜想她会不会已经回来马车上,他匆匆赶过来期待的掀开帘子,空的。
随行的家丁被他尽数遣派出去找人,他站在马旁边眼神落寞。
“书游!”
宁姝远远的走过来,齐书游回头就见宁姝站在不远处他一瞬间笑出来“去哪了,消失这么久。”
宁姝早就想好措辞:“被人群挤散了,集市里好多小巷子啊,我一走进去就出不来了,幸好遇到个婆婆带我出来。”
见姑娘完好无损的站在眼前,他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到实处,牵着人坐上车头:“家丁全被我派出去找你了,马夫也去了,看来我们要在这里等一下了。”
齐书游将她的手握的紧,宁姝自觉心中对他有愧自然脸上带笑道:“有什么要紧,不如就在这看会星星。”
齐书游抬头去看,夜幕低垂满头星光。
“迢迢牵牛星,姣姣河汉女。”齐书游对着宁姝的侧脸低吟,宁姝闻声回望他,齐书游脸上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愁绪。
明明正是浓情蜜意,为何心中淡淡哀愁,齐书游凝视她的双眼,企盼看见答案。
宁姝抽动手转而与他十指相扣“专心看星星,美景难得。”
齐书游心中意动,难得是佳人。
-
次日一早山水急促的叩响书房的门。
“进来。”
“将军积英巷出事了,巡城的御林军在巷中的草垛里发现了衣衫不整的薛敏小姐。”
“薛敏?”陆远听看着边防图,皱起眉:“移交大理寺即可。”
山水犹豫着说:“可是薛小姐高喊着是宁姝小姐陷害她…”
边防图被放下,他眉头皱的更紧,怎么和宁姝扯上关系。想起作业她一个人在集市里,他扯过搭在椅子上的外袍披上问:“薛敏现在人在哪?”
“薛敏小姐身份尊贵,已经带到大理寺。”
大理寺□□。
薛敏发了疯似的将整个屋子砸的乱七八糟,陆远听到时这间屋子已经无一处可落脚,原本还疯疯癫癫的薛敏看见陆远听便高喊:“是宁姝这个贱人害我!”
陆远听派人把她架出来拉到地牢,瞧见一路上关押着的犯人她老实几分。
薛敏被扔到地上,这粗暴的手段让她心中怨气难消:“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苦主的?明明是宁姝这个贱人害的我!你们怎么不去抓她!”
“哦?她害的你,她害你什么了?”
陆远听接过山水呈上来的供词。
薛敏此刻已经穿戴整齐,可是在他眼神中自己仿佛又回到今天早晨被脱光了扔在草垛上的情景,她抱紧自己只一个劲的说:“是宁姝…一定是她…”
陆远听将附近街坊的供词扔在地上:“宁小姐已经在传唤过来的路上,不如你们当面对峙。”
薛敏捡起来看,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看见自己不着寸缕和个汉子躺在一起,事发时附近并未看见第三人…
她发疯将这供词撕碎,边哭边叫全无往日跋扈模样。
贵女失格,还有两天就是除夕,偏偏薛敏还是丁太史家的新妇。
陆远听闭上眼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