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味道在舌尖爆炸。
欲望在那一瞬间得到了满足,但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想索取更多的空虚。
陌生的触碰感从嘴唇至口腔,容顾蜷缩的指尖微微颤抖。
他注视着身上俯身亲吻自己的人,幽红的眼前氲起些雾气,模糊了亚塔近在咫尺的面容。
他的唇不知第几次游离过渗出血的皮肤,触上容顾的,试图更加深入的时候,却听见了身下之人唇齿间泄出的低语。
“够了……”
亚塔的动作僵了一瞬,撑在容顾身体两侧的手无声将床单攥得起了褶皱,下一刻,从他身上分开了。
他手上的伤口已经有了凝固的迹象,唇畔残着血迹,眼尾泛红,望着容顾的眼睛,挑起了他的下巴。
“刚刚那么抗拒——你就这样讨厌我?”
容顾的目光触及他青白手臂上那条肆虐的殷红,微微一滞,口腔里仿佛还弥留着血液的香气,他弯起了眼。
“怎么会。现在受制于人的,可是我。”
亚塔冷笑。
他的目光滑过容顾的手腕,那里正被黑色的镣铐给锢住,锁在床头。
下面磨破的皮肤已变得有些红肿,掌心依稀可见几个月牙形的血痕。
他抬了抬身子,指尖轻碰上那里泛红的肌肤,神情莫测:“痛吗。”
容顾:“不痛。”
他说的可是实话。
亚塔眸光沉沉地盯着他,像是在斟酌着什么,下一刻,他感觉到自己手腕的锁铐不知被用什么方法解开了。
容顾有些意外地勾起了唇角。
“怎么,不怕我跑了?”
“不可能的,以你现在的实力,而且还有我在这里。你逃不掉。”
最后的那四个字亚塔咬得极重,暗红眸中阴冷一闪而逝:“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腿给废掉。”
容顾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实性,从他刚刚那些行为来看,得打上个大大的问号。
亚塔起身,指尖不经意间抚过自己的唇,像是被那里传来的灼热烫到似的,又收了回去。
他说:“这里有浴室,你先去洗澡。”
容顾闻言站起,挪动的步伐却忽的一顿,转而看向身边面容有些苍白的人,伸出了手:“衣服。”
亚塔瞥了他一眼:“衣柜里有。”
容顾打开离了几步远的衣柜,看到里面一排排挂得整齐、样式齐全的衣物,尺码看样子是合身的,便随手拿起一套,走进隔间的浴室。
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弥漫的水雾包裹了这个不大的空间。
温凉的水冲到身上,散去了那股缭绕的血腥气,他摩挲着自己红痕斑驳的手腕,眼眸深邃。
关停龙头,浴室暖黄的灯光下,朦胧镜中青年端的是一副极佳的长相。
此刻却面色极白,眼底淡淡的青黑使得看起来有些憔悴,平添了几分阴郁的味道,唯有微微肿起的唇带着一抹别样的艳色,仿若地狱里勾人的魑魅。
指尖抚摸过唇瓣,回想起那时的场景,容顾的表情有片刻的凝滞。
刚刚……
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又来了。
亚塔那个样子。
对他……
猛然间回过神来,容顾随便擦了一下身上的水,走了出去。
惨白的灯光下,亚塔坐在床边,垂着头,发丝投下的阴影模糊了表情,手肘搭着大腿,正盯着手上结痂的伤口,不知在想什么。
容顾过来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了目光,起身便拿着衣服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和亚塔擦身而过的时候,容顾听见了他的声音,轻得又像是错觉。
“你别想逃。”
望着亚塔即将走入浴室的身影,他突然开口,语气漫不经心:“你手上的伤口——碰水前不处理一下?”
他的身形僵了一下,抿了抿唇,丢下“不用”两个字,走了进去。
或许是怕他跑掉,亚塔洗得很快。
出来的时候,他的脖子上环着一条毛巾。
鸦色的发丝还在往下滴水,睫毛上欲落未落的水珠微微震颤,唇色红得似靡丽的花朵,宽松的衣衫下,锁骨处一个红色的蝴蝶烙印半隐半现。
容顾看了他一会儿,直到感受到床榻的一侧有些塌陷下去。
他说:“你今晚睡这?”
亚塔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明明皮相姣好,此刻却笑得极其渗人。
“我的地方,你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