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脑中忽然涌入了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两股力量相互扭曲交缠,让她头痛欲裂。
“我,不叫,李,怡安!”幼女眼睛红红的,那里面有愤怒,也有迷茫。
她想要陈述什么,好让自己记得,于是不断的重复着。
围在她身边的人又齐刷刷的低头,记录起来。
她不是李怡安,她不是。
女孩难得有机会发泄,一只手触碰到她的瞬间就被她狠咬一口,瞬间,一股电流从指尖窜入颅顶,疼痛和异样的酥麻感贯穿了她全身。
人声嘈杂中,女孩又昏过去。
“我不是……”喃喃的声音回转在她耳边,那声音太远。
她不是李怡安。她不是的。
雾蒙蒙的天空飘过几片云朵,透过囹圄一样的窗,华贵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李怡安额上的冷汗捂湿了枕头,外面响起几遍敲门声,过了一会,门被钥匙转开。
年迈的管家大步跨进房门,身后一群佣人低首在门口等待传唤。
这样的情况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
“小姐。”齐叔见状跪在床边,少女则表情痛苦,她张开嘴想要发出声音,却只是发出一点气音。
一只寒鸦飞过,晃晃悠悠地停在枝头。
她被梦魇住了,而且不愿醒。
傍晚,李怡安穿戴整齐地坐在飘窗上,像只洋娃娃。
一双漂亮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一抹斜阳日落西山。
“哎呀,你说新来的主子病了几个月了怎么还不见好,马上就新岁了,我可不要在这糟蹋。”
李怡安低头喝了口茶,苦的她舌尖发涩,可她还是全都喝了下去。
“你早上没看着,那小姑娘疯起来可厉害了,上回还咬伤了齐管家。”
女孩坐的很端正,她朝空气珉起嘴角,那是一个很完美的笑容,完美的有些恐怖。
“真的呀?那……”
华丽的门隔音效果并不好,杂音悉数传进屋内,而少女则像是完全没听见,低头拿起一本旧书。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恼人的杂音停止了。
“进。”李怡安撑着脸翻书,等人敲够了才叫人进来,接着慢条斯理地翻到下一页。
齐叔推门进来,面上仍恭敬地说道:“小姐,车到了。”
“嗯。”李怡安没看他,似乎看入迷了。
“小姐不准备下楼吗?”老管家疑惑道。
“嗯。”少女轻笑了一声,灰灰的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老奴,老奴也是怕小姐误了时辰,老宅那边的人可都还等着呢。”老管家搓搓手,干干的和李怡安一起笑。
他还要定点把人带到。
“让他们等会也没关系。”
“是,是……”齐鲁自觉无趣,低着头又走了出去,迟迟等不到李怡安拦下他,于是关好了门。
屋内沉寂下来,连门外的说话声也没了。
李怡安环顾周围,只有月光投射下来的一点光亮眷顾她,无端有些寂寞。
她抚过书上的文字,上面讲了一个自作自受的故事。
庄园门口的马匹不安分的踏着蹄子,来接人的侍从看了三五遍怀表,李怡安站起来,对着镜子又细细描了一遍眉毛。
她终于出了门,这座园子的主人不喜欢太多装饰摆件,生活用具也统统打包扔走,此刻屋内空空如也,只有一本书留在飘窗上,还停留在她刚刚看过的那一页。
“小姐。”齐鲁远远看见人来了,低下头,恭敬的伸出一只手臂,手套故意往下拎了拎,露出一排齿痕。
李怡安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没将手搭在那,而是自顾自地离开了。
浓艳的妆模糊了李怡安的表情,她站在高台上,所有的佣人都低着头,只有一位妇人身边的孩童没有。男孩睁着眼睛,明明是相仿的年纪,两个人却天差地别。
李怡安从高台上一步一步走下来,走到屋外,齐鲁站在她身后为她披上狐皮的外衣。
“妈妈,为什么那个姐姐的眼睛是灰色的。”
少女顺着身后的声音回头,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妇人连忙捂住了那个孩子的嘴巴,表情严肃的低下头。
小孩看了一眼畏手畏脚的母亲,好奇的目光却止不住地往李怡安身上瞧。
看见李怡安一只伸进马车的脚停下来,齐鲁侧身挡过那对母子。
李怡安看着他的眼睛,深邃,却不苍老。
“小姐…”
“我知道了,多谢你。”少女的眼神在老人身上打了个旋,回到车座。
齐鲁被看的有些不适,小姐幼时的模样还在他眼中未散去,消失不见的这几年,人却是凌厉不少,齐叔刚想合上车门,里面的人却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