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把人砸死后模仿名画摆出造型、布置场景,凶手好像对“画”有种莫名的执着。
但三位受害人也有不同之处。
“你们找往年的案件找出了孙一航,”江南拿过手机,把照片放大,“但孙一航胆子好小,跟了我那么久不敢动手,被我一吓什么都说了,他会把人剥光扔画室吗?如果这位女士不是为了追求刺激想在学校画室搞行为艺术,那她的衣服就是死后被人脱下的,这点跟温妤和徐银莲不一样。温妤死时刚好是雨天,又穿了黑裙子,与《雨中女郎》完美吻合,徐银莲则是因为珍珠耳环,这两位身上本身就带有符合‘画’的某些特质,但这位被剥光的女士……额,她叫什么?”
姜北说:“王。”
江南见姜北听他讲话,两指间的烟都燃尽了,转手给掐了,然后才说:“这位王女士身上没有符合‘维纳斯’的特质,唯一的可能,是凶手把她当成了‘维纳斯’。不管王女士是什么样的,这个人于凶手来说就是‘维纳斯’一般的存在。维纳斯在希腊神话中是美与爱的象征,凶手很可能喜欢她。就像我对外宣称你是我的监护人,这只是个代名词,代表‘我爱你’。要是哪天你死了,我会把你放进玻璃罩,像小王子保护他的玫瑰花那样。”
姜北听得出神,江南伸手摸摸他侧颈的咬痕:“前面是我瞎掰的,不必放在心上,最后一句你可以听听。”
这人没个正经,姜北捉住那只撩拨的手,江南立马换上一副手要断了的痛苦表情,眼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你怎么不去做个演员?”
“为了给18线小明星留条活路,不然单凭我这张脸,就能迷倒万千女性,富婆们也喜欢我这款小鲜……嗷!”
姜北真用力捏了下江南的指骨,打断他极不要脸的自述:“你的脸皮的确比普通人厚,出去要饭都能比别人多要两碗。”
好歹是市局刑警支队出身,姜北的手劲儿不是盖的,又狠又准。江南觉得他最近乖过头了,才让姜北有机会下手。他撂下句没什么鸟用的狠话,以此来保住他岌岌可危的家庭地位,继而趿着拖鞋钻进厨房。
江南有个毛病,就是做事时会搞出很大的动静,像是要证明他的存在,或是吸引他人注意,直到有人提醒,他才会安静些。
姜北在锅碗瓢盆乒呤乓啷的声音中喊他:“江南。”
不需多说,厨房里的噪音小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微波炉细微的运作声,“叮”的一声,江南端着两杯热牛奶出来:“喝吗?甜的。”
姜北心道:我以为你要炸厨房,原来只是在热牛奶。
“待会儿喝。”
江南把杯子放茶几上,脱鞋滚上沙发,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姜北腿上。姜北下意识抬起胳膊给他腾位置,眼睛还黏在手机上。
客厅里变得安静,谁也没说话,偏生这种安静不仅不会使人感到尴尬,反而特别安心。
柔和的灯光,被牛奶热气蒸得越发娇艳的玫瑰,以及江南匀长的呼吸声,都能融解掉姜北深藏起来的疲惫。
可落地台灯是江南挑的,玫瑰是江南送的,就连呼吸也是江南的。姜北看着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儿蜷成一团,这是个防御姿势,不禁想到底是流浪猫黏上了他,还是他冷冰冰的房子需要有个人来蹦哒。
毕竟江南靠脸也能傍富婆,富婆有钱又有大别墅……
扯远了,姜北把富婆轰出脑袋,伸手去够薄毯。他以为江南睡着了,没想到江南动了下,埋在他小腹间瓮声瓮气道:“你还在看王女士的人体艺术写真?”
姜北将目光转过去,好半晌才说:“……新闻。”
“哦,大半夜看那东西的确挺危险的,”江南把自己蜷得更小,“孙一航有跟你说吗?六年前的薮春中学过失致人死亡案少了一样能证明他无罪的物证,他当时太慌乱,记不清是什么东西了。事后他委托律师,让律师申请查阅侦查卷,但律师说侦查卷没有问题。孙一航说的或许是真的,或许是在撒谎,如果你想去查侦查卷,可以留意下。”
江南呼出一大口气,烫了姜北一下,才接着说:“孙一航应该没有跟你讲这些,毕竟他很反感警方,也不相信你们,你们同样不相信他。当彼此之间没有信任,他就不会说真话,因为说真话也没用。你们在他身上打上标签,就会顺着这个方向找证据来佐证这个标签是正确的,他说什么就不那么重要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姜北觉得江南借着裹毯子的动作将他推远了些,说的话也意有所指。但江南仍乖巧地枕在他腿上,平静的连睫毛都没颤。
姜北不可察觉地深吸口气,说:“你是不是——”
“我是打了他一顿他才说的,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打第二顿。”江南巧妙地截断话题。
“……”姜北思忖须臾,道,“但孙一航不说,警方就可能错过重要线索,信任是相互的,他不相信警方能证明他的清白,故意隐瞒事情,这种态度本身就会引起警方怀疑。我的意思是,他得说,我才能知道,你明白吗?”
姜北或许没意识到自己语气温柔,轮廓浸在氤氲的灯光里,眉眼柔和不少。
江南睁开一只眼睛瞧他:“谁在说话?姜副支队长还是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