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出这辆摩托,稳稳停在了我的面前。
“应该为你准备一个头盔的。”那好看的眼睛又眯了起来,和加缪一样温和的笑颜显露于我。
我穿的是长裙,不太方便跨坐。撩起白大褂,受到身高影响,有些艰难地侧坐上去,尽量往车尾处移动了几公分,拉开与他的距离。
他不做多言,拉下外套的拉链,将两侧衣角向后递给我,“拉着吧,小心一点。”
“拉尔夫同学的车技应该不错。”
他以前就曾说过自己成年就要去考驾照,已经在父亲的农场练习过无数次了,只等证件落地,他可以在高中毕业后的假期来趟自驾游。
“谢谢夸奖。”
他拧动油门,摩托车呼啸着向前冲,受惯性影响,拉紧了他的衣角。轰鸣的引擎声中我的话语被风吹的支离破碎:“那时的想要做的事,现在还一样吗?”
他没有听清楚,向我确认时,没有重复这个问题,给他指了去澳洲队休息区的路。
澳洲队居住在选手村唯一一处园林内,原始人的住宅氛围难怪能培养出高尔吉亚这个野人和米鲁克、马克这两个笨蛋。至于库里斯就像是约翰的祭司,忠诚捍卫他的君主。
“哟~莲前辈~”米鲁克远远就看到了我和拉尔夫,等拉尔夫开得近了些,拍拍他的后背示意停车,摩托便稳稳停住了,体贴的拉尔夫第一时间递来了手提袋。
马克还在拿着单反相机不知拍摄什么,米鲁克则是小跑过来,脸颊还带着细汗。
“哇!莲前辈快过来看!超大的成蝉!”马克摁着快门,从各个角度疯狂拍摄,米鲁克拉着我过去,一路还在介绍,“我们在做昆虫写真集呢,瞧瞧那家伙发现了什么?”
那是一只绿色的蝉,几乎有男子半个掌心大小,个头的确是很大,不过与平常林间见到的黑色蝉颜色有异。
“这是刚蜕壳的,还没受光照,嘿,它的眼睛可酷极了!”
昆虫红棕色的眼像是紧紧盯着围观它的我们三人,见马克拍得差不多了,我也正式告知来意。他们俩为我带路,在门口撞见了高尔吉亚。
大概是去哪里游泳了,他仅穿着白色运动短裤,还有些湿哒哒地黏在腿上,上身什么都没穿,露出喷薄的肌肉线条,饱满惑人。
见到我他也是毫不客气地路过,甚至还将我们三人挤到一边,大摇大摆走进了屋内。森林小屋采光很好,四处通透,进去时正好看到约翰在一楼阳台静坐,一旁的库里斯在翻看网球杂志,高尔吉亚狠狠踢了一脚挡路的折叠小板凳,那板凳一下滚远,在木地板上划拉出刺耳的噪音,他也无所谓,上了木扶梯进入自己的房间。
库里斯气得摔下手中杂志,起身就要朝楼上走去,被约翰出声制止了。这时库里斯才注意到出现在门口的我们三人。
“莲医生,不好意思。”也不知库里斯在愧疚什么,约翰倒是不再静坐,利落地爬了起来走到我面前。
“莲医生,有什么事吗?”
约翰和昨日一样,端正雅致,没有对高尔吉亚暴躁的行为过多关注,也不曾严厉斥责。手里的表格递给他,嘱咐他一一发给其他队员,有任何问题及时沟通,他听话地收好,所有提醒都点头确认。
最后我的视线转移到木扶梯上,“高尔吉亚同学的脾气一直都是这样吗?”
几人都沉默了,最后还是马克扯了扯嘴角,颇为不满:“也只有队长这样的老好人受得了他,自己弟弟受苦,他却只会欺负善良的队……”
“够了马克。”约翰温声制止,大掌搭在了马克肩头安慰,“为了澳洲队的胜利与荣光,我们需要他。”
马克只是偏过头去,不承认也不反驳。我见状也知自己不该待在这里,澳洲队的矛盾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调和的。不禁想到那个男人,如果可以劝说他的话……
“我先走了,马克同学、米鲁克同学,写真集做好了我可以要一些图片吗?”
“当然!”
两只焉了吧唧的搞笑鼠又再次恢复了活力。
出去时就见拉尔夫倚着摩托垂头沉思,暗金色的卷发在阳光下闪耀着浅浅的银光,他像沐浴在圣光中的天使,由我带他走下神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