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诚到了傍晚才回来,下午的时候我和吴林风一起收拾了一下屋子,好在我和吴林风的行李都不多,收拾收拾也就整理好了。
我问老师要不要搬到我买的屋子里的时候,老师眉毛都竖起来了:“你啥时候买的房?在哪儿呢?宝贝儿你出息了呀!”
我望着天,有点不好意思和他说我就做了一次生意就赚了的事儿。
这年头牛鬼蛇神遍地都是,有钱人也财大气粗。人们都说乱世出英雄,那是因为乱世妖魔鬼怪多,世间要阴阳平衡,妖魔的势力起来了,与之对立的势力自然是要跟着一起壮大的,简单来说就是——干咱们这行的来钱也快些。
老师知道我买了院子以后蹦蹦跳跳地就去收拾行李了,从背影都能看出来他的高兴。
我有些心酸,在现代社会的时候,社会安稳,妖精们要么就是融入人类生活找工作养活自己,要么就是在深山老林、人烟稀少的地方躲着,鲜少会有人妖冲突的时候;鬼神就更不用说了,社会安定的时候气场是最为平和的,人们也大多有正气护体,鬼神不敢轻易靠近,妖异之事自然也少了。那些人们口耳相传的都市怪谈其实大部分都是以讹传讹,人吓人罢了。
其实在我看来,民国时候的乱世才是气场异变最严重的时候,或者说改朝换代的间隙气场总是乱的。
我在这个时空也能够拥有自己的安身之所,老师才能放下心吧。
傍晚谢允诚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打包来的饭菜,我和吴林风架着侯淳出来吃饭,让他也一起听听自己的伤情。
谢允诚表示他的医生朋友建议先住院检查,看看伤口的受损程度,以及修复的难度,我点点头:“要的,伤在这里确实是要好好注意的。”
我问谢允诚多久可以办理住院,又和他说我们打算搬到我新买的院子里:“就在东街,叫什么……润禾巷,你跑动方便吗?不方便的话也可以和我们一起搬过去的,我那院子大,能住好多人呢。”
谢允诚想了想,说要回去和家里人说一声。
原来他是和家里人一起住的啊……别人家的家事我管不了,只是他每天和我们厮混在一起,家里人没有意见吗?
谢允诚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摆摆手表示没事,他家是很开明的家庭,自小又和吴林风一起跟着师父学艺,家里早就习惯了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倒是不用担心。
我松了口气,想了想事情宜早不宜迟,明天一早就搬家!
吴林风没有反对,谢允诚也是点点头表示可以。老师喝着酒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躺着,手里摇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大蒲扇,好不惬意。
吃完饭,我和谢允诚一起给侯淳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
我是一剑划过的,创面整洁,此时又是秋天,天气没有那么炎热,伤口没有化脓得很厉害。
侯淳倒是挺坚强,我给他用棉花擦药的时候一声不吭,要不是我看见他额头上的汗水我还以为我下手很轻他一点儿也不疼呢。老师给了我一瓶金疮药,我撒在伤口上,用纱布给侯淳包扎了一下。好歹先吧伤口养好一点。
处理完伤口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点起了灯,吴林风带着侯淳说和他一屋,我和老师一屋。谢允诚回家说是要收拾行李,我再三嘱咐不用勉强,我们几个没有家庭一身轻,我来这儿就带了个老师,吴林风更不用说了,如果家里不愿意就算了,别和家里起冲突。
谢允诚抿着嘴不说话,嘴角却是向上翘着:“姜姐,倒也不必如此担心我,家里确实是除了‘礼义廉耻’其他都不约束我的。”
我点点头,我是明白的,就是担心他会因为和我们厮混一处家里人以为我们带坏了他。
谢允诚挥挥手说先回家了,家里大人这时候还没睡,正是说话的好时候。
我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已经斜斜地挂在树梢一角,月光漏过树叶间隙,星星点点的光落在院子里,月亮缺了一小圈,等再过几天又是月圆了。
谢允诚已经走了,我在院子里又站了一会儿,看着那棵桂花树,想着回头在自家院子里也种一棵。
其实那边院子什么都有,布局和普通人家一样,只是稍大了些,前院里没有铺地砖,就是普通的黄土地,院子里有一架秋千,是之前那户人家打的,我想把它留下来,再种一棵桂花树在边上,秋天的时候摘一点下来腌渍了,这样一整年就都可以吃了。
我喜欢苏州的园林,奇石造景作骨,树木花草附在上面,像装扮仙子一样装饰院子,但是真要自己造一个未免太铺张了。我可不想成为剥削阶级的一员。
我上楼的时候老师已经在太师椅上睡着了,他不愿意睡床上,把床铺让给了我,我也没和他多推让,反正到最后老师都会让给我,我说服不了他的。
我脱了鞋踮着脚尖走到床边,轻轻放下鞋子,想着明天怎么把胡夏明带走,他现在身上还有禁术,老师应该会给他解了吧,那万一他要是跑了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