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口中得知哪家哪家能省了多少米税时,已经是看二房这一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但嘴巴倒还是嘴巴,是天天吃着家里白米的两张嘴!
过没多久,有一日方大嫂的父母亲戚来拜访,方家李家都坐在堂屋中喝茶聊天。
那大嫂的父母还带了几个小孩儿,和方家大房的小孩几个表兄弟姐妹,就在一旁玩耍。
后来不知怎么了,其中两个李家小孩,忽然就跑到方家父母面前,两人斜头歪脑看人看半天,还开始窃窃私语。
“不像哇,哪里有很惨?”
“我也是听堂姐说的,不是这样的吗?”
方家人还在云里雾里,李家亲家母脸色一紧,赶紧过去将小孩牵走,直说“小孩童言无忌,乱说的,别太计较…”
方母心觉有异,开口直接询问那孩童:“你们怎么这样说?什么很惨?”
一个小孩挣脱亲家母的手,转身急急撇清:“是堂姐说的,不关我事啊!”
在一旁玩闹的孩童里,有个小女孩听到也跟着开口解释:“不是我,我也是听爹娘说,说方家的小儿子宁愿拿白米饭去喂野狗,也不愿给父母。”
在方家二老前最先开口的小孩点点头:“是呀是呀,说小儿子觉得父母连野狗都不如,还说方家父母过的很惨啊?可看起来不像哇…”
方家二老的脸都黑了。
方大树夫妇则是吓傻了,事情到底是怎么传成这样的?
堂屋气氛很是尴尬,李家亲戚几人赶紧找个理由带着小孩离开了。
方家六人坐在堂屋内,没人开口。最后方父重重将茶杯放到桌上,发出“碰“一声打破了寂静,他叹了一口气道“唉…养子不孝“。
林阿娇一脸无措,眼中已满是泪水。
方大树根本没想到事情会演变这这样,何况讲道理,阿娇喂野狗这事和新田也没有关系啊。
不得已,方大树决定将不上交新田的理由坦白说出来,但他才说出“新田交由李家处理,可能不妥…”时,大嫂就大声哭出来。
––干嚎没眼泪的那种。
“为什么要挑拨我们婆媳的关系呜哇啊啊啊…你不想交出新田,想偏袒自己媳妇,也不要这样啊…呜呜呜…”
哥哥方大山口气冷淡:“又不是要占了你的田,只是先充公,以后分家还是有你的份,为何要做得这么绝?”
方大树赶紧扶着椅子滑下来,额头抵着地向父母下跪行大礼,林阿娇忍着泪水赶紧照做。
“真的不是这样,大家都误解了…”
方母冷笑一声:“误解?你得到新田那时,我们不是早就问了?你当时没答应,说再想想,这已经想多久了?都过了一个年了。”
方大嫂:“是呀,后来婆婆提了几次,不是照样被你打回票了嘛。亲娘被儿子这样打脸……”
每次要解释都被打断,话还被人扭曲,方大树火也起来了:“就是因为李家的事,真要说开了不好听,对大嫂也不好…”
“你什么意思?!污蔑我和李家合谋,对你的田有企图吗?冤枉啊……”
“大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嫂子为咱们家里着想,却被你说成……”
“呜呜呜……”(林阿娇说不出话的低泣)
“我只是要说村长家的事,有说到大嫂妳吗?自己心里不干净,看别人都是一个样!当初阿娇只是去喂狗,妳就偏偏想成……”
“够了!”
方父大吼一声,打断了众人的争辩,堂屋又安静下来了。
“嘤嘤……”只剩林阿娇的低泣声。
方父叹了一口气,直视着伏在地上的方大树,停了一会才移开视线道:“既然你连父母兄嫂都不看在眼里,那干脆现在就分家罢。”
方大树心中一惊抬起头来,却看到亲娘与大嫂对视一眼,视线交汇时眉目笑了一下又快速移开。就这样一个小动作,让他觉得被一盆冷水当头倒下来。
他们说好的。
今天这事,是爹娘和大嫂他们事先安排好,背着他商量过的。
也许连刚刚李家来人,甚至那几个小孩说的话,都是事先练习过的……
方大树抬眼看向娘亲,娘亲冷冷的与他对视,转到一旁,爹的脸侧到一边,不知看向何方;一旁的大嫂用手帕擦泪,却透出沾沾自喜的神情,大哥一副放任事态发展的默许态度……
呵呵呵呵……我不孝、我自私又绝情?
方家的田,即使不减税也是够养活一家人的。
呵呵,就为了这狗屁倒灶的减税?
到底是谁绝情、是谁狠心?
他整个心直直坠到谷底,心灰意冷下,也不想解释了。自暴自弃的方大树也不说话,再次俯下头来,在原地向父母嗑了三个响头,表示答应了。
其实方家二老还是有点保留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