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了,奶奶也拿她没办法。
但她并没有马上走,而是站在窗边盯着里面那几个学徒拿着细细小小的手电筒贴在石头上看玉石内部情况。
这细细小小的手电筒宗炎有一个,安顺也有一个,安顺下井时拿的就是。
红果不禁问:“你们都是用这种手电筒照玉石的吗?”
马一峰热络地给她解答:“这是专业用来照探玉原石的。家用手电筒光太散了,找东西可以,看玉效果不行。”
宗炎作为玉雕师傅身边常备着这类手电筒可以理解,安顺为什么也会有这样的手电筒?而且他下井找金戒指不是应该拿家用手电筒才更合适吗?
回想起安顺下井时只湿了一小截的裤脚,他并没有下到井底。所以安顺根本不是找戒指的。
那他拿着照玉石的手电筒下井找什么?
记忆开始乱窜,想起顺嫂最近为了买她家柴草间这一连串不符合她性格的举动,画面突然定格在那天她趴在窗户边醒来,她看到顺嫂在院子里收被套,而屋子里有股怪异的香味。
那天她没走出大门就晕倒了,晕倒后还昏睡到第二天。
红果急匆匆往家走,回到家就进卧室。
奶奶正在给弟弟喂饭,她见只有红果一个人回来,便问:“没回来啊?”
红果打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那块没有完全燃烧掉的类似蚊香片的东西,靠近鼻子闻了闻,对,是这个味道,那天下午她趴在桌上恍恍惚惚闻到的烟香味,闻久了脑袋就昏昏沉沉的……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轻轻撞门就昏睡了那么久,原来是这蚊香片起的作用。
红果再次出门,红果奶奶在屋里喊:“又去哪里?”
“就回来。”
这次她没有出封家大院,连西跨院都没出去,而是去了东屋。
桂奶奶和桂英在厅里看电视,桂英见红果进来,忙热情招呼:“吃饭了吗?来看电视。”
桂家有一台小小的黑白电视机,以前红果常来她家看电视剧。
红果跟桂奶奶打了招呼,转而问向桂英:“你哥呢?”
“在里头听广播。”
桂也闻声从房间里出来,红果又把他拉进了房里。
广播里正放着叶倩文的《焚心以火》,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曲子。
“上次我让你帮忙做的井盖做了吗?”
桂也把广播的声音调小了,回她:“做好了。没用水泥,直接用铁,铁轻,我自己焊的。”
“你明天有没有空?”
明天星期六要上半天班,但桂也作为学徒,假期也得干活。
“中午有空,下午还得去送货。”
“那明天中午我们把井盖装了,你别叫其他人帮忙,就我们两个。”
“你干什么神秘兮兮的?”
两个人在房间里鬼鬼祟祟地说话,桂英贴到奶奶边上小声说:“红果做我嫂子怎么样?”
桂奶奶轻轻摇头,手里打着蒲扇。
桂英诧异:“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吗?”
桂奶奶温和笑道:“什么锅呀就该配什么盖,他们不般配。”
那天也不知道宗炎是几点回来的,红果奶奶知道自家孙女指望不上,第二天一上午都在院子里守着,她倒要看看这姓宗的懂不懂规矩,会不会主动来跟她这位奶奶问好。
宗炎一直到十点才去上班,他下楼来目不斜视地径自走了,似乎没看见坐在家门口的红果奶奶。
当时老吉刚好走过来,他见红果奶奶眼神刀子似的瞪着宗炎的背影,忙嬉皮笑脸地在老太太眼前挥了挥手,“怎么了这是?”
红果奶奶尴尬笑了笑,没说话。
老吉昨天收到了红果奶奶还的本金和利息,他好奇钱是哪儿来的?
很显然,在他看来,宗炎并不像是要做李家女婿的样子。
红果奶奶只说是跟娘家亲戚借的。
老吉并不信,老太太娘家崔家坳几乎都是穷人,不可能接她那么多钱,房子没交易成功他有点失望,但也不气馁,“这鬼地方我是不想住了,我家房子打算卖给杜老板,曾厂长兄弟俩也要卖房,你要是改变主意了,你跟我说,我们三家一起去谈个好点的价钱。”
红果奶奶对卖房子没兴趣,她没吱声,眼看老吉讨了没趣要走,才问他:“你说姓宗的是杀人犯,有没有什么证据?”
老吉捏着声音小声道:“我也是小道消息,哎哟你钱都还了,也用不着红果嫁他了,还管他是不是杀人犯,让红果离他远点就是了。”
也不知老吉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红果奶奶无话可说了。
……
中午太阳晒得蝉鸣似震鼓,桂也把井盖和借的电焊机放在柴草间门口,他先回家吃饭去了。
过了会儿,红果提了一个大蛇皮袋回来,刚好看到顺嫂站在柴草间门前鬼鬼祟祟地翻看井盖。
红果咳嗽了一声,顺嫂马上回过头来,笑问:“你们这铁盖子是做什么的?”
“桂也帮忙做的井盖。”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到要给井加盖子啊?”
防贼。
但红果没说得那么直接,只说:“安全。”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