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礼嘉赏。”丞相与金州太守交谈入府,“想不到如风这一去竟三年之久,可见北漠一带贪官污吏虎饱鸱咽,百姓苦不堪言。
你这抛出去的治粟内史已落入虎狼口中,那萧默贪污受贿,营私舞弊,助长朝□□败之风,有辱为官颜面,现已被革职查办,此案正由我那廷尉新婿审理。待结案后,我与陛下引荐,如风有望回京复职……”
北漠被兵戈侵蚀数年,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如今虽平定战乱,但官府腐败之风盛行,身为治粟内史的赵如风临危受命,前往金州彻查贪官污吏,治理乱象。
云苓在身后听得此消息,内心窃喜,丞相之言不会有假,过不了多久爹爹应该能官复原职。
赵云苓去往后院,半道与沈政淞迎面相会,不经意抬睫间撞上他温润的眼眸。
他面若冠玉,目如朗星,眉眼与吟儿七分相似,依旧爱穿浅云锦袍。
“云苓妹妹,多年不见,近来可好?”沈政淞寒暄。
“劳淞哥哥挂念,一切安好。”云苓心绪复杂,见之是喜,忧则为囍,“恭喜淞哥哥觅得良配,百年琴瑟,贺尔新婚,鸾凤和鸣,长乐未央。”
“多谢妹妹,愿云苓妹妹亦早日觅得良配,佳偶天成。”沈政淞与赵云苓插肩而过,忽然,一方丝绢从他眼前滑落,他瞬即接住手帕,喊道:“云苓妹妹,你的帕子。”
云苓回眸,似明月皎洁,似水莲纯净,她从沈政淞手中接过帕子,转身,泪珠滴落在手背。
彼时,赵云苓与嫦晚吟在相府赏雪时感染风寒,高热不退,便在相府休养了数日。
那些时日,沈政淞时常去看望她,为了给她归补元气,他来时总会提着食盒,里头装些浸了药草汁的糕点,鲜甜没有药味。
赵云苓明白沈政淞是作为兄长身份关照她,对她未曾生过半分情愫,可他的这份体贴被有心的赵云苓铭记至今。
然年华已逝,如今淞哥哥成家立业,她自是该收收心了。
姐妹相见,有很多体己话说,嫦晚吟与赵云苓坐在合欢树下相谈甚欢。
儿时云苓送的一株合欢,被嫦晚吟栽入园中,如今已长成参天大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合欢开得正盛,花絮茸茸绽放像小扇布满枝干,散着淡淡清香,远观繁花灿若漫天云霞。
“吟儿,你信里说到要开办学堂,是真的吗?”赵云苓收到嫦晚吟的书信,信里提到她想创办学堂,赵云苓半信半疑。
“真的。”嫦晚吟点头,“我想让世间女子都能读上书。”
“女子读书并非易事。凡是能读上书的女子必定家有财势。”
“正因如此,才更应该创办书院。不是只有高门大族家的女子才能读书明理,寻常百姓家的女子为何不能?”
“寻常百姓接触不到财贵,他们的女儿只需恪守妇道,完成传宗接代相夫教子的使命。读书反倒是负担。”赵云苓道出了平民女子的心酸与无奈。
“那是因为她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世道没有为她们提供机会。”嫦晚吟辩驳。
“男尊女卑的世道注定会让女人逆来顺受,忍气吞声。能迈出第一步,已然成功过半。”云苓心疼地摸了摸嫦晚吟的手,“任重道远!”
嫦晚吟望着云苓,郑重地说道:““女子读书的目的不是辅佐权贵,女子的血肉灵魂不该被禁锢在妇德之柱上。若其他女子的使命为相夫教子,那我的使命便是唤醒她们。”
前世嫦晚吟亦同那些女子一样,恪守妇道,遵循女诫,出嫁后以为从此有了依靠,哪知是一脚迈进深渊。
重活一世她才明白,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赵云苓被嫦晚吟的执着所打动,自己又何尝不是被女德束缚,自幼吟诗作赋、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然而却求不得半分功名利禄,仅仅只是作为联姻的垫石。
这一刻,她明白了被唤醒的意义。
“吟儿,我决心不回金州了,我要留下来与你一起创办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