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黎慕白咬咬唇瓣,拿出赵姝儿配置好的迷药,告诉王赟不必去了,徐绣绣那天被下了迷药。而且,她和赵姝儿前几天已看望过徐绣绣一次,徐绣绣确实生病了。
王赟明白黎慕白话里之意,沉吟一下,也就不再强求。
一时,童迁派人来问黎慕白什么时候可以出发。黎慕白记起今日要与童迁一起去罗府传达赵曦澄命令的。
赵姝儿一听,也吵着要与黎慕白一起前往,说要去向罗小绮道喜。
临出发前,王赟几番欲言又止。最后,他找个借口留住黎慕白,让赵姝儿先行一步。
赵姝儿一走,屋内只有他们二人,便静了下来。日光被雕花窗牗分割成一绺一绺的,在两人身上烙下如丝如缕的影痕。
“王大人,还有何事?”黎慕白打破静默,问道。
王赟正端详着她,突听到她呼他为“王大人”,目光登时一沉。他本有千言万语,在她这一句“王大人”后,终凝成一句:“慕儿,你可还好?”
他一向玉润如泉的声音,此时却带着些沙哑,如初春里的泉流里还夹杂着未融完的冰凌。
黎慕白一颤,目光触上王赟的眸。他背窗而立,颀长的身影恰恰罩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窗外长空万碧,梨花似纤凝。
“王大人,在下是凉王府司膳女官白黎。”黎慕白垂下眸子,死死盯着地砖上线条曲折逶迤的雕花,“如无它事,请恕我先行告退。今日,我还要代表凉王府去罗府一趟,恕我不能陪大人了!”
王赟身形微晃,眸光倏地一黯,似被抛掷于西山后的最后一抹残照。不过须臾,他便恢复了常态,声音重又冷冽如泉。
“抱歉,是我唐突了。”说完,他快步出了偏厅。
黎慕白抬首,对着他有些踉跄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她明白他之意,她本是堂堂正正的凉王妃,如今却要以王府下人身份,去新凉王妃家里代传王府旨意。
可她能怎么办呢?那场让她家毁人亡、让她不得不隐姓埋名的大火,正亟需她查明真相。
昨日,他说他亦可以助她查明火灾真相,可在遇上赵曦澄的那一刻始,她就身不由己了。
她望着窗外,浓浓梨花如碧空里积雪似的云,赵曦澄昨夜那句“你放心”再次辗过心底。她深吸一口气,步履坚稳地踏出了偏厅。
一时,一众人等到了罗府。
罗府里喜气洋洋,甚是热闹。宫里下了不少赏赐,罗小绮的兄长罗缜正在料理。见凉王府的人到来,罗缜忙放下手中事宜,笑容满面迎了上去。
童迁与黎慕白传达完赵曦澄之意,即成亲前,罗小绮不许出罗府。罗缜一怔,黎慕白忙解释,谎称凉王殿下之意,是让罗小绮安心备嫁,不要过于劳累。
罗缜听后,便依言立时下达命令。
黎慕白与赵姝儿提出想去见一见罗小绮。罗缜已知黎慕白是王府司膳女官,且受凉王赵曦澄重用,即刻命一个穿藕荷色褙子的中年仆妇带她们前去。
罗府布局阔朗,楼厅院宇间花木环绕,景致风雅。黎慕白与赵姝儿在穿藕荷色褙子仆妇的指引下,一路分花拂柳,顺着曲折游廊,穿过围着葳蕤绿蔓的月洞门,才抵达一座小巧独立的院落。
院内植着成绮的花,斑斓似锦。一汪清泠小池畔,植了一大株芭蕉。叶片肥阔,鲜绿莹润,映着窗纱,竟使那窗纱也碧透起来。
罗小绮绣户紧闭,几个穿红着绿的侍女正立于芭蕉树下闲谈。见穿藕荷色褙子仆妇与黎慕白、赵姝儿一起进来院子,领首的侍女忙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轻声告诉她们,罗小绮正在小憩。
仆妇向领首的侍女道明黎慕白与赵姝儿的身份与来意,几个侍女忙行礼。随后,那领首的侍女推门进入罗小绮闺房。
须臾,一声尖叫破窗而出,黎慕白拔腿就往房里闯,只见那侍女身子筛糠似的瘫坐在床边地上,双目圆睁,口不能言。
黎慕白紧走几步,来到螺钿镶嵌的拔步床边。床上悬着葱黄双绣花卉的纱帐,纱帐一侧已用一把錾刻缠枝藤纹的黄铜钩挽住,帐内是遭乱成团的蓝,一丝怪异的臭味飘入鼻端。
她凑近一看,那湖水蓝绣折枝牡丹蕉叶纹的锦衾,正掩着一具蜷曲成团的人形。一张发青的面孔,双目圆睁微凸,正侧枕在玉色瓷枕上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处。面孔上的嘴巴,大大张着,嘴角留有食物溢出后的残渣,瓷枕上也有一些食物。
惊痛、悲愤、难过、无力、自责等情绪,齐齐涌上黎慕白心头。
她知道那幅诡异之画的“诅咒”,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昨日罗小绮才选为凉王妃,今日她特地一早来罗府,就是希望罗小绮好好的。
余霞散成绮,绮尽余霞消。
她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赵姝儿与其她人也进了屋内。一下子屋内尖叫连连,仆妇与侍女们吓成一团。赵姝儿乍见罗小绮如此模样,瞬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