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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1 / 2)

他们吵了一架。

爱德华看着海岸上的云如高耸的雪山,陆地只剩下黑黢黢一长条线,翻涌不断的飞鱼昭示着他们距离海岸线越来越远。

他郁闷地吐了一口烟,下巴压着一条胳膊,趴着船沿,看着马尾藻闪出的磷光、红色斑点状的浮游生物和一缕暗红色的血线。

爱德华看见血线,这才肯冷眼瞧南希一眼。

柔弱的黑色小燕鸽们趋成一个省力的队伍,爱德华望见了它们挨个落下来觅食。

而南希,还在同大鱼较劲。

船平稳地行进着,大鱼帮他们干了二分之一的话,剩下的二分之一都靠海流帮助他们移动。

南希手上的钓竿放上了四十英寻的钓索,但这还不够,她把备用的渔线也用上了。

她一共放了三柄鱼竿,每一根的钓索都笔直地插入海底,两个小时过去了,除了她手头上的这根,其他的都没有动静。

几条小金枪鱼跃起,银白色的光让她眼底有些发黑,她注视着这群金枪鱼把海面弄得微微下凹,搅成一个螺旋的包围圈捕食内里的小鱼,顶上的燕鸽随时准备夺食这送到嘴边的美味。

钓索在她脚下绷紧,南希松了松钓索,把颤悠的钓索重新拉紧,握稳钓索后往后倒,用地心引力阻挡鱼的拉力,接着又缠一圈到自己脚上。

“好样的!”南希自言自语,把淌着血的手摊开,小心翼翼地挪动脚上的钓索,半跪着在海水里洗手。

爱德华注视着流动的海水不断拍打南希的手,血液如同一点微不足道的颜料,只在海面上留下短短一瞬的红线。

“回去吧!”爱德华回头注视着海面,声音闷闷地开口。

他现在只能望到积着白云的海岸线。

爱德华本来打定主意,绝不开口,也拉不下脸同她说对不起,可是在某种情愫面前,柔弱的心弦动了动,使他不由自主地开口。

但他安慰自己,这是出于钢琴家对于双手的珍重,尽管他算不上钢琴家,只能算一个弹钢琴的家伙罢了。

南希感觉这鱼往低一点的地方游去,连忙把手从海水里拿出,又是轻巧地一拉。

对于爱德华的问话,她还有些生气,而不愿意搭理他。

因为爱德华为了促使她回程,同她争夺钓索的时候,用来裁雪茄头的小刀差点毁掉了她的钓索,尽管她用了备用的系牢,但这个微小的失误很有可能令她前功尽弃。

南希难得有在海面上说这么多话的时候,直接把爱德华气的脸色发青,根本不愿意搭理她。

爱德华本来想用桨划动船,结果根本无济于事,索性接着躺着休息。

绷紧的下唇酝酿着怒火,爱德华生气地盯着她,南希继续用淌着血的手加重钓索上的压力,这一幕彻底熄灭他预备说出什么不好听话的念头。

“你真的有把握钓上这条大鱼吗?”

这句话得到了回应。

“你应该说,你有把握钓上这条大鱼才对。”

后面的鱼竿“啪”的一声,就在他们对话的那一刻断开。

南希心里哀嚎了一句“四十英寻的渔线”,接着预备用另一只脚踩住不停下滑的渔线。

爱德华先这么做了,他用小刀割开下坠的渔线,救出了半截鱼竿、湿漉漉的渔线和与它相连的线卷。

“多亏了你。”这句感谢南希说的真心实意。

谁都没有开口道歉,分歧却因为这个小小的举动而弥合。

爱德华这才开口问她,为什么不处理伤口。

南希用光光的眼睛瞅着他,嗤笑一声后才开口:“用不着。”

确实用不着,不过就是手割破了一点皮肉,把手放进盐水里多浸一会儿,朝着太阳晒一晒就好了。

爱德华被这鲁莽而野性的处理方式震惊,结结巴巴地磕出几句话。

南希却望见了一艘扬起船帆的小船,很高兴地说:“他们要回去了,也许我们可以拦下它,你可以坐这条船回去。”

对于一个对钓鱼不怎么感兴趣的人来说,蜷伏于一只矮小的舢板,不知时间长短的旅途,必然感到厌烦。

南希提议让他乘坐别的船走,求个心安理得的认真神气,却让爱德华思索起一件事。

他选择到纽约显然违悖了家人的意思、违悖了做儿子的责任,爱德华是从海地的港口出发,踏上这艘豪华邮轮。

每一次比赛的失利,使他在日头升起的时刻,反复咀嚼着老师给他的忠告;日头落下的时刻,思量起远在纽约的好友给他的良言,当然他也是有私心的。

好比九局下半场平局,自己费尽心机打出二垒安打,结果还没有走到一垒就被淘汰出去,这种不甘心的情绪又浮现。

如果你想要赢下比赛,也许你需要更多的训练,我指的不是技巧方面的训练,而是发掘出曲子本身的情感。

某次比赛失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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