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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活着(2 / 2)

娘呢?那姑娘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曹二虎面色为难,面色沉沉垂首道,“我们到时,府尹大狱已经成了一场火海,狱门全部坍塌无法营救。待我们进时,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只找到……找到一具……”

他不敢说出尸体二字,只让手下推来一只两轮小车,一块拮据的白布只将将遮住半边。

傅之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沉着冷静得可怕,死死盯着那辆简陋车上蜷缩于白布下的人。

他挪动步伐向她走去,起初沉稳,离得越近仿佛逐渐控制不住自己一样,跌跌撞撞扑向那人,任由车轮上的的泥泞脏了衣襟。

扭曲的焦烬轻轻触碰就飘下碎屑,白布撤去,是不辩面容的狰狞。

心中悲痛化作一口鲜血喷出,又惊慌心痛帮她擦干净,雪白的中衣染上大火中燃烧的焦褐油脂。一向洁净的人丝毫不在意,只想靠近一些再近一些。

“还有……还有我答应你,那些银子,那些吃的,你……怎么可以离开……”

他的衣襟染着自己的血,伤口崩裂开,像是一只失了伴侣的鹤。

二虎此时已经陷入深深地自责中,他不知林径霜在他心中如此重要,否则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把人救出来。

温絮见过许多断肢惨烈的伤员,但第一次见到这样烧焦的人形,与最后一面见到的姑娘形貌重合,习惯了生死的医师第一次被震惊到。

他上前,本想看顾好傅之安,却在一团黑乎乎中发现了什么东西。

“这是个男人。”他将手从尸体上收回,将尸油在一旁的白袍上擦干净。

“看我做甚,我行医一甲子,不至于男女分不清。”他一手抓住傅之安便往帐中走去。

“回去回去,她定还活着,你也得好好的才能接她了回来,叫她放心嫁你才是。”

悲戚过头,突如其来惊喜砸的人晕头转向。“你,你没有骗我?”

“骗你做什么,那丫头要真死了,我也不是无情之人,定也会为她伤心。”拆开伤口重新换药,“那丫头是个有主意是,现在一定不知躲在哪里等你去救她呢。”

帐外的焦尸由曹二虎继续调查,只三日就在东边的官路上找到光明正大称王的唐弗盅,一场称不上战役的交锋就彻底败在二虎手中。

稻禾见黄,随晨风能闻见饱收到庄稼味道。与以往任何一次的战后都不同,军营的战士们没有烽火之后的戚戚,而是兴高采烈迎接即将到来的太平。

傅之安的伤好了大半,每日派出一小队人马拌做平民四处打听林径霜的下落。

屋门推开,院中绿植映入眼帘,“林阿霜,吃药了。”

“冯钰,他们还没走吗?”

那日火光四起,他赶在狱门坍塌之前将她抱了出来。

清醒后见到他的第一眼,林径霜攥住他的衣襟问的第一句话是傅之安有没有逃出去。

冯钰就将她养在烟花店的后宅里,每日在外面烧了饭菜送给她吃,一应药石吃喝都亲力亲为。

林径霜就躺在这儿两三日,每天只能见到他一个人,连店里的伙计都没见到一个。冯钰用唐弗盅在外找她为由,将她藏匿在此。

“他们就要走了,军资点好就等回都城登基了。”他将盛药的盏子递给榻上的人,忽略她眸中忽明忽灭的一丝失望。

“他本就是那样的人,与你我是不一样的。”诛心之论,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此刻才有的。

空空的盏子递过来,她面向里睡下。“可是冯钰,我觉得你也变了。”

她阖眸轻叹,不知为何,总觉得冯钰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陌生之气。

以前的冯钰是个再老实不过的人,很会尊重别人。可现在,虽然没有明说,可即使身体好了冯钰还是不让她出去,连来诊病的医师也要隔开床帘。

正出房门的身影一顿,沉默良久才抛下一句话,“今晚吃得意楼的菜,都是你爱的。”

冯钰走了,外边连鸟叫声都不剩。她曾问过为什么是他救了自己。

冯钰说,她消失不见,之前的生意有好多人来退钱,他便四处找自己。那夜,正好到府尹周边,火势突然,他想着里面有没有人,正巧碰见她才就回来的。

可她,明明记得火中那个记不得容貌的人是那样从容,笃定得好像一开始就知道结局一样缓步走来。

冯钰,与那个火中人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醒来之后就在冯钰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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