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能看见躺椅上打盹的姑娘。也算是应了傅之安的嘱托照看她。
“大娘,你们这季节打算种什么粮食?”
“水稻,梅雨季来过了,稻秧发芽了种下。咱们这里不同于中原都城,一年可以种三季稻呢。”这里一般是男子下地干活,女子在家忙碌,到了中午便送些饭食去地里。
晌午时分,焦大娘照顾好林径霜的饭食便就着篮子去了地里。
男人们正在水田里劳作,裤腿高高卷起,放眼望去,她一眼就认出了和自家丈夫在一起栽秧的傅之安。
他立在稻田中,即使弯着腰,也鹤立鸡群般一眼便能挑出。蓝土布下露出的肌肤白皙而精壮,男子气概中混着不可忽视的贵气。
“老头子,小傅,上来吃饭了。”自家送饭食一能保证吃饱,二来主家会多给十五铜板。
焦大娘一脸骄傲,恨不能告诉所有人这个俊朗的少年是她家邻居。
四周送饭的不乏村中未出阁的姑娘,给地里正劳作的父亲或者兄弟送饭。
果然这一嗓子下去,大家都注意到这个新来的英俊少年,村中男子从未有这样矜贵的气质,在人群中如同美玉一般,即使穿着脏了的衣物,整个人却显得如清风明月般清高孤冷。
傅之安道了谢,将中午一顿饭多拿到的十五个铜板放了十个到焦大娘手里,又从篮筐中拿了两个馒头。
“我回家去看看她,马上就回来。”
中午本有两刻钟的休息时间,若是来回一趟便有些赶,匆匆看一眼便要回来继续插秧。
窄窄的田埂上走出一个如玉君子,遥遥往家照看妻子。
焦大娘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透着赞赏和对林径霜的艳羡,转身拍了自家老头子一把。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其实她家老头子也很好,什么事都听她的,在家休息时便包揽了家中大小事务。
末了又帮着老头子顺顺气,恨铁不成钢又带着老夫老妻的娇嗔。
“我俩新婚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嘴上嫌弃着,手上却不住往男人碗里加汤,好叫他吃饱好好休息。
一顿饭到了尾声,正收拾碗筷。田埂上却来了个少女。
“焦姨”,面前人福了福身,这是这片地主家的千金,也是村里为数不多进过学堂的女子。
焦大娘不喜欢她,明明是土生土长的乡里人,举手投足总是不接地气,透着一股看不起乡下人的意味。
她只简单向着女孩点点头示意。
“刚刚那位公子是焦姨家的远房亲戚吗?”她放轻了几分声音,低头询问傅之安的身份。
焦大娘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粉色,明白了,看见俊朗少年有些心动了。
“赵小姐,我们家小傅刚新婚,这不中午还要挤着时间回去看家里的美娇娘呢。再者,我们这样的人家,也高攀不上不是。”
赵家仗着有些钱财,向来看不上这些佃农长工。一年前焦大娘受人委托,去赵家说媒,连一杯茶水都没讨到,还被阴阳怪气了一顿赶出来。
眼前姑娘自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袅袅婷婷的往家走去,可心中却有不甘。
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若用一句话形容,那便是夫子说的,出淤泥而不染。像一只开在人群里的莲,梗着枝叶擎天一柱,只一眼,便叫她忘不掉。
梅雨季过后,这里水源充沛,连空气中都带着潮湿的氛围,在屋檐下晒着阳光十分舒适。
伤中本就嗜睡,林径霜在那张铺了被子的椅子上正睡得香甜。一道人影立在身边,阴影遮住光线。
她立刻惊醒,朦胧的眼中透着惊恐,尚未清醒过来便紧张万分的摆出抵抗的姿态。这是她在寨子里仅仅三四日便被迫养出的习惯,睡醒出现的人向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次迎来的终于不是下了蛊的饭菜或是带着面具的假笑。尚且带着田里淤泥的手,缓缓的放到她的额头上,清冷的眼中竟带着温柔,浓浓的挥之不去。
“回来吃饭了吗?”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吃过了,回来看看你。”他净了手,打湿了布巾将她额头上粘到的泥一起擦净,而后拿来一点未动的饭食。
“怎么不吃饭。”乡野百姓多吃主食,他自然知道眼前人是个挑食的主,只拣了盘中那个弥足珍贵的水煮蛋细致的剥壳。
那是他早晨出门时嘱托焦大娘准备给她的,受了伤是该多补补。
面对焦大娘一脸他是个百年不遇的好男人的震惊模样,心中油然升起愧疚。
“她肩头的箭伤是为我挡的。”不止如此 ,她身上的蛊,舍生取义的送出图纸,都是因为他。
剥了壳的蛋莹润白净,可林径霜却提不起食欲,只是硬撑着将它吃完。被逼着吃完带了蛊虫的饭菜后她一看见饭食便恶心,短短一周已然瘦了不少。
“还有个馒头你吃了吧,在外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