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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磨损了篝火(4)(1 / 3)

七海第三次来医院的时候,他刚推开病房的门,只一个照面,原本捏在手里的冰糕就摔在了地上。

我已经适应了半个月只有一只眼和右手小拇指消失的生活,已然开始习惯。因为一个月前去见菱川葵的那晚重新学会了术式,这些缺陷在战斗中就不值一提了。

我不是很想回高专找硝子治疗——是的,我可以在失去它们半个月之后还能从死神那把它们要回来,只要我想。硝子的手不过是个借口——因为造成这种情况的缘由是我接到了一个名为一级实为特级的任务,战斗中自己心不在焉,忘了反转术式该怎么用。

所以非常逊地被咒灵戳瞎了左眼,而右手小拇指的遭遇单纯是自己脑瘫,用泪刀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它切掉了。

没有什么比这更愚蠢,出了这笑话我才意识到自己由正能量与泪水凝结而成的锐刃在爆发时多么危险。

那一战中最让我痛心的是我和平光镜竟然也离别了,这陪伴我许久的咒具终于还是碎在了一场特级战斗中,所幸还有些排面。

咒灵的触肢穿透左边镜片,近在咫尺的碎裂声伴随着飞溅的玻璃碎片火星般燎过我的脸,温热的血刹那爆开,剧痛带走了一颗柔软脆弱的眼球,在我脸上碾了个稀巴烂。

不仅无颜见我的医生,我的老师、同学都无颜再相见了。我竟然脑瘫到能自己切了自己的手,悟和杰作为我的体术搭档知道了不得气到狂抽我。想不起来反转术式怎么用,硝子是不是会直接劝我退学?还弄坏了我最贴心的弱点护具,辅助监督老师们大概也会非常痛心。

索幸泪壶的抗击打能力与其中的泪水成正比,它非常顽强数次接敌也毫发无伤。这是我最后的宽慰了,小家伙用它纤细的手臂紧紧缠住我的腰,在直面灾厄的每分每秒。

它帮我承载眼泪,在主人需要时拿走它们,一个念头又归还它们。最恐惧紧张又万分痛苦的时刻,以攀附、拥抱视我们为一体——它会永远与我一同作战,直至生命尽头。

当然,我不可能不去上学,奶奶的血氧低下来,不用医生说我也知道就这两天了。等解决了她的后事我就会回去。

冰糕是没有拆封的,我听到噼啪一声,七海站在门口,没有蹲下去捡的打算,我就走过去帮他捡起来了。只不过拿着它一伸手,不见踪影的小拇指让七海又在那多站了好几秒。

我很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像故意卖惨的坏蛋。左眼现在戴着绷带眼罩,头发还是没有剪短,反而随着时间流逝长得更长,我的模样怎么看都很阴郁:“别在意那个眼罩,是有点中二病,但在医院里还好。”

“不遮住只会吓人,遮住到还好些。”

七海的声音有点沙哑:“那个是买给你的,吃吧。”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给了我一颗苹果,削得很棒;第二次推门的时候,臂弯夹着一本书,我看见我做的枫叶书签的一角;今天又一次到访,已是盛夏的尾巴,但天气依旧还要热下好久去,他带来了一支冰糕。

金发少年相比上一次见面骤然消瘦了许多,我从他眼底的青黑看得出巨大的不安。他对上看上去更惨兮兮的我,两个人站在一起只有苦大仇深一个形容词。

总觉得深井小姐跑得很好,任何一个人看过这场景都会觉得谁沾上咒术师这行谁脑子被门挤了。

非家系出身的踏入咒术界更是脑瘫中的脑瘫。

我沿着锯齿撕开塑料包装,冷气伴随着细碎的冰碴落在虎口。七海买了一块草莓味的雪糕,不是冰棒的那种冷冻香精色素水,是奶油冰糕。

“这两天你不会睡了吧。”少年走到老人床边,动作娴熟地检查了一番。

“嗯,就这两天了。”

七海替我做了很多活计,最后才洗手回到我身边坐下。期间我一点点吃完那支雪糕,两人间安静无声,没有对话。

当他隔着不远的距离坐下时,床铺柔软的垫子使我感觉得到身旁下陷,于是偏头看去。他眼睛眨了眨,淡金的睫毛扇动,我看见他淡色的眸子闪过水光。

七海忽然抓住了我断了一指的右手,我感觉到他的手指在颤抖,那只手明明要握刀。

我忽然讲:“对不起,七海,我骗了你们,其实我的真名叫天明希。”

他的嘴唇颤抖着,我看见有滚烫的泪蓄在眼中。我太了解那种感觉,泪水蒙在眼前将落未落,双眼成了一对翻滚的岩浆池,只觉得要烫瞎自己。

“嗯,我大概知道。”他在强迫自己的声音平稳如常。

同期们并不会在七海和灰原面前刻意隐藏,他们两个也不会自顾自改变称呼。

也许七海并没有想等我亲口告诉他骗子的真名叫什么,我已经把钥匙送出去了,那比真名是什么更重要。

他似乎要说一些什么,但在我的打断之下,鼓起的勇气就忽然消失了。静默重新披挂在我们身上,像一张安慰用的毛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没有讲为什么会眼眶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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