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身体里就有一半的人血。那么这个孩子再生孩子,他的子孙后代里永远都会有最初这个普通男人的血脉,你……”姜源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站起来的王瞬之打断了。
“我祖宗是个女人?!”他双手一摊站在姜源面前质问道。
姜源非常嫌弃地说:“谁家祖宗不是一男一女啊?”
“那她,不是,她…从房间里出来的是个女人?”王瞬之已经语无伦次了,他的脑子一时间没办法正常接收信息。
“你的族人们也不知道吗?”姜源疑惑道。
“没人知道啊!我能知道老祖宗从房间里出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行,你听我说完。”姜源手里撕扯着田埂下面的草秆,双臂撑在膝盖上,低着头说着,“傀,其实就是房间的一部分,一种物质而已,只能做成一些没有意识的死物,它不能构成人本身。”
姜源用手里的秸秆指了指面前的王瞬之说道:“你现在是个完完整整、能说能笑的人,是因为你有一部分来自真正人类的血统。”
王瞬之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他缓缓说道:“但是我的家族想要抛弃人的一部分,换来永生?”
“对,但这是不可能的。就和玷污的名声没法复原一样,混进了什么血统,后代的血脉里就会一直保留。”
“我兄长明白后做了什么呢?”王瞬之现在还没有悟到最残忍恐怖的那一点,姜源看着他不说话,等着眼前的“憨厚小伙”自己想清楚。
但是王瞬之能被族里骗那么多年是有原因的,人生前二十年的训练和儿时的痛苦让他极其不擅长发散思维。
“死亡能够永远带走他们不想要的那一部分。”姜源表现出了他作为一个父亲深深的愧疚,佯装打哈欠,双手抹了一下脸,“我至今都没能带回我女儿的尸体。”
王瞬之的眼前浮现了他十二岁那年所见的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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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一是乔迥盈上辈子的生日。午休前莺儿换出来,亲自去小厨房给她做了一碗清汤面,用的是她最喜欢的鸡汤做汤底,配菜是温汤监在温泉边上种的几颗新鲜绿叶菜。纵然绿翘一直担心她会把灶给折腾塌,莺儿最后还是没有靠任何人的帮助把这碗面做出来了。
吩咐绿翘打扫现场之后,莺儿端着面回到了堂屋。
“一岁一欢喜,恭贺姐姐芳诞!”
“多谢妹妹!”乔迥盈换出来很开心地收了礼物。
她吃了两口之后就得到了莺儿“不用再吃”的请求,于是立马从善如流,两人都默契地不再管这碗面。
这是乔迥盈二十一年来过的最简单、最不平静的生日。无声的的岁月提醒着她,即使在另一个时空,她也无法挽回地走向尽头。
“我二十一岁了,不知道还能陪你走到哪儿。咱们过一天算一天,绝不辜负!”乔迥盈用左右手的小指拉了钩,起身走向门外的一片阳光。
“咱们多过一天赚一天。”莺儿笑着说了这句话。
“娄斐今天进宫,你去接她吧。”乔迥盈挺担心这个乐天派少女能否适应宫廷的气氛,但她自己从来没和娄斐接触过,就让莺儿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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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斐的眼泪自从接到旨意后就没断过,整日在府里黏着母亲,看到什么都会触景伤情,张夫人一开始还陪着哭,后来光担心女儿落下迎风流泪的毛病。
许氏也赶过来安慰了几次,但娄家的其他人都认为这是身负皇恩,她也不好把话说的太明显。
“可惜你阿爷不在家。这一去,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惦记家里,咱们里外两边,都好好儿的。”
娄斐收拾自己的情绪,抿着嘴点点头,说了句“阿娘,我走了”,就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
直到众人看不见马车的影子,张夫人才再也控制不住哭倒在曹妈妈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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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斐自光顺门过了第三道宫墙,给她抬箱子的内侍也换了另一批人。一进门就有一个扎着百合髻的奴婢迎了上来,道:“奴婢尚食局女史周珂,这就是娄掌饎吧?俞尚食让奴婢在此等候您。”
“是,多谢俞尚食和姐姐费心。”娄斐见她二十出头的样子,十分精干,不禁存了一份谨慎。
“掌饎折煞奴婢了,您是正八品女官,奴婢不过是女史而已。宫中等级森严,掌饎别说笑了。”周珂是俞纯懿调到六局里的自己人,她原以为掌饎的位置会留给自己,但是娄斐空降了。不过周珂知道两人的出身是云泥之别,心里倒也没有十分在意。
到了尚食局,周珂见俞尚食正在跟手下人研究拍卖会用的食材购买,就直接带着娄斐到了长安殿后头女官的集体宿舍,单独给她端来了一份食盒。
“要等到未时初六局才会重新上工,俞尚食一时半会脱不开身,您先吃午饭,我下午再来叫您。”
“你怎么办?”娄斐的人生大事之一就是吃,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