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占据桃源县繁华位置,却又闹中取静。高高的朱漆木门厚重威严,两只红色灯笼如同猛兽的眼睛悬在牌匾两侧,阴森可怕,门口蹲着两人高的石狮子,张牙舞爪。
府内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切景色映入眼帘。亭台水榭错落有致,山花楼阁时隐时现,恢弘大气却也玲珑精致,恍若置身江南园林。
好看啊!好看!这奇石,这花瓶,这带花纹的大水缸,随便扛一件回去,也值不少钱吧!
苏木棉跟在一位老婆婆后面一路惊叹,脚下绿草夹径,曲曲折折,不知穿过多少曲水回廊,来到一处房间检查身体衣物。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甚是仔细。又命她换了一水绿的丫鬟服,方才完毕。
苏木棉暗暗后怕,幸亏将那纸条烧掉,不然就刚才连鞋底都不放过的查验,后果不堪设想。
与此同时喜书斋内,主仆二人也在议论着刚来的丫鬟。
“公子,您看这苏木棉像穿越人吗?”贴身侍卫李铁塔问道。
“判断不出,白府招奴婢本来就是想引她出洞,未曾想她如此之快听到风声,可见此人并非蠢类。”白墨面色无常翻动书卷。
来桃源县半年,俩人早已将每个人的底细摸清楚,但凡异动,绝不放过。
“她吵架敛钱,此事闻所未闻,的确令人生疑。”李铁塔眉头紧锁,“听闻穿越人个个文采斐然,随便作一首诗都是佳作,公子,她今日作的诗如何?”
“一塌糊涂,不及三岁孩童。”
“哼!属下看她就是,您没见她看您的眼神,直勾勾的。陵国女子,哪有这般脸皮厚的?”
“没有证据,不可妄下论断,况且她第三项考试也未通过。”
“公子考虑的极是,是属下心急了。只是这穿越人与我大陵国,实在有害无益。就那个前舒妃,穿越时带来一本《宫斗七十二计》,搞的后宫乌烟瘴气。”
李铁塔拳头紧握。
“药材铺王老板,从家里搜出一本《生意经》,身为大夫不好好治病,搞什么买二赠一,买五赠三,买多增多。有个老婆婆没搞明白多食了,差点没命。最可气的是尹书生,多次故意撞到别人马车上,讹了不少银子,最后在家中翻出一本《歪门邪道发家致富合集》,还有……”
李铁塔越说越气,握剑柄的手指嘎嘎作响。
白墨放下书卷,淡淡道:“皇上密诏,此事务必隐秘。国师观天象一向很准,他说穿越人在此处,必定八九不离十。我们只需守株待兔,不可放过,也不可错抓。”
顿了顿,又道:“穿越人多阴险狡诈,善于隐藏。且先引她入府试探,若是,便来个瓮中捉鳖。若不是,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便是。”
白墨脑海中闪过苏木棉直勾勾的眼神,一阵厌恶。
不多时,苏木棉便被带到喜书斋,房间内已摆好酒菜。
白墨指了指李铁塔旁边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奴婢不敢!”苏木棉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本公子对你的诗很是欣赏,今夜不分主仆,只论诗书。”
苏木棉抬头瞥了他一眼,便觉整个人被春风撞了,心波涟漪,憨憨一笑,坐了下来。等反应过来,心中默念纸片人纸片人,万不能被纸片人蛊惑!
她的诗分明狗屁不通!
“苏姑娘,来来来,这第一杯酒,敬公子英明神武。”李铁塔起身依次斟酒。
苏木棉无奈盯着眼前棕色大海碗。不是要论诗书吗?怎么倒喝起酒来了。
白墨举起精致小巧的银盏一饮而尽。李铁塔也端起小巧银盏,一口闷掉。
苏木棉不敢不饮,端起眼前大海碗,咕噜咕噜往嗓子里灌,辛辣扑鼻,立马眼泪汪汪,吐了几下舌头。
白墨眼眸闪过一丝疑惑,冷冷道:“听闻桃源村人人善酒,看你样子,是第一次饮酒?”
“回公子,是第一次。奴婢家里穷,实在买不起酒喝。”她说的是实话,倒也不怕他们查。
“那姑娘今日可有福了,这可是尚好的扶头酒,不醉人。”李铁塔顺势又将她海碗斟满,“这第二杯,敬公子慧眼识珠。”
“来来来,这第三杯酒,贺姑娘入府。”
贺你妹个头!这分明是想把她灌醉!让她酒后吐真言!苏木棉心知肚明。
三碗酒下肚,已觉舌头笨了许多。她前世也未喝过酒,不知酒量如何,只盼自己醉酒后能呼呼大睡,让他们无计可施。
“姑娘不敬公子一杯吗?”李铁塔道。
苏木棉摇摇晃晃起身,一碗酒洒出半碗,“奴婢会……会好好干的,敬、敬、敬公子。”
苏木棉双颊绯红,宛如新雨后枝头摇曳的粉桃。
白墨微微皱眉,酒溅了他一身。他素爱干净,本想起身去换,可见苏木棉双眼朦胧,似有醉意,暂且忍耐下来。
他朝李铁塔使了个眼色,李铁塔会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