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只脚?去医院看了吗?出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报备?”
“没什么可说的。”
“姜也,你是在跟我置气吗?”她的声音明显沉了下来。
他皱眉,突然抬头看她:“谭千渝,你算我的什么人啊,凭什么我有什么事都要告诉你?那你自己呢?你发生任何事都会向我报备吗?”
“我是你老板。”
姜也的脸色变得更差:“你不觉得你特别过分吗?每次都用这句来压我,那我不想给你打工了成吗?”
谭千渝愣了一愣,随即冷笑:“行啊,付我违约金就行。”
“什么违约金?”
“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的违约金,你自己回去翻出来看看。5年之期未到,你还是我的艺人。我好吃好喝供着你,花钱栽培你,替你争取角色,如果这些都不能让你满意,你想走也可以,照价赔偿我损失就行,我不强留……”
没想到下一刻他打断她:“谭千渝,那我们的约定呢?就因为没有白纸黑字写下来,你随便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打发我了吗?”
那双乌黑的瞳仁里有在什么东西在闪烁,犹如烛火晃动,里面盛着破碎的点点星光。他的目光毫不退让地定在她脸上,她从那其中看到了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谭千渝的办公室不算大,好在朝南,采光十分不错。全屋纯白设计为主,简约现代,明明亮堂得不行,此刻却令人倍感压抑。
阳光顺着百叶窗的缝隙洒进来,小心翼翼地落在年轻男人的脚边,像是生怕惊动了伤心。
不知为何,她心里涌起一阵后知后觉的愧疚,并且这种感觉犹如涨潮的海平面,还在不断上升,几乎把她的胸腔要填满。这着实是有几分奇怪的。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明明只是一个非常不值一提的,小小的玩笑而已。她却好像伤了他的心。明明几个月前,他们之间还不是这样的。
“OK,你生气,我可以理解。我那时确实不知道你的……”她停下话头,未曾见到他呼吸也跟着停了一瞬。
“但我们至少要保留些职业精神,毕竟还要接着共事,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影响你在千娱工作的状态。”她缓缓道,“如果你这段时间不想看见我,或者认为需要和我保持距离,我完全接受。”
“我前阵子也反思了,我当老板时间尚浅,经验不足。你说的对,界限,也许是需要明确的。现在公司人越来越多,事情也越来越多,我一个人精力有限,没办法很好地兼顾到你。”
她绕到办公桌后,喝口咖啡润润嗓子,以公事公办的语气说。
“所以,我已经替你物色了新的经纪人。王序然,她挺不错的,很干练,也有头脑。接下来她会主要负责包括你在内的3位艺人的工作对接。”
“哦对,有件事我还没跟你说,你的第一部戏,《水仙》,应该这两天很快在爱奇异独家播出。到时候注意营业,多关注网上反馈。这往后的戏,总要在前面的基础上不断进步才行。”
他安静地听着她的一连串输出,一言不发。
直到她喊他的名字,问他是否还有什么问题。
“有。”他轻声说。
“你说。”
“你爱段江城吗?”
“……”
“段江城呢?他爱你吗?”
她怔住。看着他眉目疏朗的容颜,眼眸漆黑,再也看不出情绪,嘴唇微动,最终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可能只有年轻气盛,才特别在意爱或者不爱这件事吧。
曾几何时,她也像他这般,以为爱情比天大。大学刚毕业,就稀里糊涂交往了一个长相极英俊的金融民工,会因为对方一句话气得彻夜难眠,也会因为对方一个肯定就兴奋一整天。
谈恋爱是什么?
谈恋爱可太苦了,把自己的七情六欲全权交给另一个人掌控。犹如自己的命脉连通呼吸全被他拿捏。你给时很轻易,想要回来却难如登天。于是后面就彻底被动了。
丝丝缕缕,抽筋剥皮,那种疼痛最是煎熬。
现在想来,他是很擅长PUA的。
那半年,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精力全都浪费在与男人的周旋上,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自己也变得不像自己了,敏感易怒,乖张脆弱,自己都觉得自己面目可憎。可有什么办法,那男人就好比一条毒蛇,缠上了她,如影随形。
她是在他无意中错发给自己的一张照片中发现的猫腻。
男人搂着自己声称从小一直捐助到大的贫困山区女孩,笑容腻得流油。
那段时间谭千渝正好随自己外贸公司的上司在中东出差,他背着她,暗地里将高考完的女孩偷偷接到自己住所,孤男寡女地住了几日。因为他最大的癖好就是泡吧,有一晚忍不住又去泡吧,喝得酩酊大醉,给她发信息非叫她去接他,听她说去不了,就找茬争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