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用这两首。”
分别是《Flow in The Wind》和《Childhood Days》。前者像是以轻盈流畅的笔法铺展开场景,后者则是舒缓的童年记忆。“编舞的话,这两首也很适合。”
“为什么不用《A Winter Story》呢?”青年看起来并不对她的选择感到意外。程愫弋提过这部电影,而江愉因此从头看了一遍预习,并且对音乐有了大概的印象。“说起情书的话,这一首似乎更有代表性。为什么不选择这首呢?”
江愉想要了解程愫弋的意图。然而,往日能够顺利而丰富地表达自己观点的少女在面对他看成循循善诱的问题时,看上去像是遇到难以言说的障碍。“……我没有考虑过这首。”她如是道,“从比较轻盈的部分过渡到类似追忆的篇章……这是我当时的思路。我没有考虑过这首。”
“你想滑这首吗?”
是什么令她感到烦恼?“不。”江愉没有表露出疑惑,只是微微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最具有代表性的主题音乐更容易被纳入第一印象。但是我们应该做出一点相对不那么主流的选择,就和你的建议一样。”
又是什么令她感到犹豫?“这两首拼起来也很容易。你刚刚提及的顺序就是音乐的先后顺序吧?……真好,这样的话中间可以用旋转和螺旋线衔接两个主题。”
“嗯。”他说出了程愫弋想说的话,这让她的心情再一次平复下来。“这在我们的舒适圈里。但是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对。”江愉回答她,“第一部分对滑速的要求可能会偏高。而且要滑出’飘’的感觉,更加不能笨重。”
“——完全就是我的弱项啊。”
可是,这对纵横冰场的飞鸟女士而言并不困难。“不要提前否定自己。你之前已经很好地完成过很多次了,遇到困难我和教练也可以帮你。”虽然江愉说的是实话,但程愫弋并不喜欢他过多地自贬。
吴萍在旁边一直听着。“你们提前商量过内容了吗?”她忍不住插嘴。
“没有。”江愉微抬起头,“我今天才知道,吴教练。”
吴萍在年轻人发言的主阵地向来少言些,只是她终究忍不住将愈发频繁骚动的腹诽诉诸于口。“看起来不像啊。不过放在你们俩身上,好像也不是那么奇怪了。”
少女则和一旁的老师凑到一起。她对编舞的构思越来越清晰,比起灵感,她更愿意深度参与整个舞台的构建过程中去。途中要商量难度,她就又挪过来,没有起立,就那样在长座位上挪到江愉旁边,拍拍他的肩膀。“你也要过来。”程愫弋进入状态后也不管别的了,满脑子都是短节目的事。她刚刚跟伊芙琳女士讨论时一直在纸面上写写画画。
“赛季初,我们暂时还有3Lz的单跳。”
“好。”江愉点头。
随后便变成程愫弋主要输出,江愉负责补充。“你们之前没有商量?”讨论进行到尾声,伊芙琳女士也忍不住问了相同的问题。
“没有。”程愫弋回答她。她双臂交叉放在桌面上,因为后知后觉的感受——知晓秘密、并且帮她保守秘密的伊芙琳女士彰显了存在——像是要造个热乎乎的围炉把自己保护起来。“……这会不会太’舒适’了?”
“No!这非常符合你们的年龄。”
伊芙琳女士可以发誓,她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而对于程愫弋,她虽然心中不自在,但能够明白伊芙琳女士的善意。“嗯。这次还是跟罗朱那些不太一样的。”她慢慢趴了下来,垂下眼眸,看停在桌面上的小虫。
她总是太容易专注于一件事,所以程愫弋没有察觉到江愉也在看她。“也许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息,然后转移场地。”青年的声音从侧方传来。
“那样太匆忙了。……现在就走吧。”
-
“完整地滑一遍间奏曲的部分!”
那就得从双人联合旋转开始了。但他们都知道,重点并不是这个他们总是能做得很好的难度动作。
卡门间奏曲的旋律非常柔和,少女与青年也在这个篇章表现得形影不离,缱绻难分。他们的自由滑中心始终是“卡门”,因此这段似乎不能以柔情似水,真情相爱的方式表现,得跟他们滑过的类似曲目有所区分。因此,程愫弋看得不是江愉,而是“爱情”这个概念。
“爱情是一只自由鸟……自由鸟……”
休息时间,程愫弋有了新发现。“我好像就是鸟。”她先是将江愉的水递给他,然后堪称严肃地“反省”。
江愉并不介意在她的注视下饮水。听见程愫弋的话,他便坐到她身边去。“所以你肯定可以做得很好。”
少女在间奏曲中依旧占据主导地位,而程愫弋向来在跳跃上引领江愉。她松开与青年交握的手。比起等待与倒计时,程愫弋有更加值得信任的东西——那是一种很玄妙的、类似灵感的触发点。又或者,一切都出自她和江愉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