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赛季就是,他们的体能训练以交替进行的方式展开。室外长跑,室内组合训练。吴萍说这样可以确保他们不会腻歪,毕竟基础训练就是重复。枯燥的重复。
不过,程愫弋有自己的习惯,后来变成她和江愉两个人的习惯。他们都不是会感到腻歪的性格。无论是跟室外逐渐变得炙热锋利的空气打交道——它们会在程愫弋喝水的时候灌进她的喉咙——还是跟室内的器械打交道。程愫弋用器械用得不多,因为肢体发达不是她的目标,虽然她觉得那很好,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说。她和江愉都需要保持低体脂率,虽然江愉会使用那些器械。
他们以前会和常林一同进行,但常静和林臻洋这个赛季休息了。“同时调整作战方案。”吴萍煞有介事宣布,“还不到他们两个能彻底躺下来的时候呢。”
程愫弋觉得高兴。她旁边的江愉也看出来了。吴萍和梁仲冰也知道,这对程愫弋来说会是个好消息。
跳跃,匍匐,站起。如果程愫弋觉得累,她会告诉自己,她正在触碰下一扇门,推开就是更长的路。如果不累了,她会觉得遗憾。自己还没到时候。
这种感觉从前没有那么明晰,现在变得很细腻,各个方面都很细腻。但同样遗憾的是,在程愫弋看来,她依旧不善言辞。她在花滑上想的事向来比生活要多。
“你上次没有被伊芙琳老师骂。这次也不会的。”
程愫弋用接下来的大课做话题。她看见江愉笑了一下。“那我应该跳得还不错?”
“还不错。”程愫弋点头,“但如果是我说,我想说你做得很好,因为你是我的搭档。”他在冰面上总能与她配合得很好。他在陆地上的进步将换取冰面上的又一次进化。
但江愉的搭档是个优秀到神奇的“怪物”。“你总是对我很宽容。”如是说着,江愉丝毫不觉得刚结束的单跳训练有什么问题——程愫弋很严肃地训了他很久,关于他本该做好的3Lz。
推门进入舞蹈室。江愉看到程愫弋被友人召唤,便就此离开他的身边。
“我又买了两本。”闵秋桦在程愫弋面前逐渐放下一部分含蓄,“一本用来收藏,另一本用来安利。”
于佳璇不赞同。“还需要安利吗?我都没抢到。你那两本又是怎么来的?”她简直想要跟闵秋桦打一架,“你都不告诉我——”
就连程愫弋自己都只有一本。她觉得这些和花滑有关的商务活动像是周边玩具,不那么重要,虽然某种程度上俱乐部和选手靠这些吃饭。“你不需要有太大压力,也没有那么靠商务吃饭。”但江愉这么告诉他。吴萍也说,这方面她问江愉比问她有效。
“你们都完成kpi了!”吴萍还说,“而且按道理讲,你们才一起滑这么些时候,没有那么多商务。就拿冰雪运动说,花滑怎么能跟隔壁的短道速滑比。”更不必说夏奥会的那些项目。
所以,程愫弋去拍于佳璇的后背,轻轻地拍一拍。“我有一本。你想要,我今天回去拿给你。”
然后于佳璇就来捏她的脸颊了,一边捏一边继续跟闵秋桦内讧。“我告诉你,我这本是厂家直供。你信不信我一声令下,程愫弋还得乖乖给我签名!”
“可以。”程愫弋不合时宜地迅速同意,“但是只有我的。”封面不是她一个人拍的。
“我要你搭档的干什么呀!”远处的江愉被三人的小世界排挤在外。程愫弋见状,也不准备在自己的签名旁边加一只简笔画小鱼了。
而闵秋桦也闹着要签名,三本一本都不能少,程愫弋都答应了。然后,伊芙琳女士就过来了。他们得开始正事。
下了大课,伊芙琳女士把程愫弋叫过去。她告诉程愫弋,她和江愉得接受探戈和弗拉明戈的专项训练。“我没有基础。”少女如实回答,同时摇了摇头。
“你已经有了。”
看见她,伊芙琳女士总忍不住微笑。“程,你一定会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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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共同定下卡门的版本和段落选择,不出意料要将三个片段拼接起来了。开头首先是《卡门序曲》,下行的氛围近乎惊悚,只剪了一小段导入,就像一把破着风没入木头墙壁的锋利匕首。然后是经典片段《爱情是一只自由鸟》,以示卡门女郎对军士唐?何塞的喜爱与引诱。
《卡门间奏曲》用舒缓悠扬的曲调勾画二人相爱的美好情景,这大概是最契合程愫弋和江愉一直以来风格的部分了。最后是热情明快的《阿拉贡舞曲》,而唐?何塞在黎明到来前将匕首插入弃自己于不顾的卡门胸口。
伊芙琳女士本意也是想将舒缓柔美的《卡门间奏曲》作为自由滑主干部分编舞的,因为这对程江二人来说是舒适区。她认为程愫弋可以扮演卡门,基于她和少女一直以来的相处。但她的选择终究像另一个形象——未婚妻米凯拉,一个圣洁无垢的母性角色。
“那样就没有意义了,也不有趣。”程愫弋拒绝了。她愿意拥有代表性的风格,但她还是希望多尝试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