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健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
程愫弋的3Lz+3Lo复健得很漂亮。她最开始接3Lo还会犯老毛病,会存周,不过她在复盘和反省中不断尝试调整了,直到比之前更好。因为各方面原因,她总是能比更加擅长勾手三周跳,力量方面更具优势的江愉做得好。
“休息一下?”
程愫弋接过他递过来的水瓶。“现在已经是休息时间了。”然后她坐到江愉的旁边。他们说起江愉刚刚练习的后内点冰跳。
江愉对跳跃的复盘还算顺利。当然,除了后内点冰三周跳。“你已经尝试把原有的跳法丢掉了,这很好。改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程愫弋道,“我见过非常有恒心,非常厉害的前辈。他们很多都是职业生涯后期改好的。”
他起跳时很容易变成浅外刃,不过更多还是平刃。“希望不会影响其他跳跃。”江愉将程愫弋递回来的水杯和自己的一起放到一旁。
程愫弋知道他的担忧。“但是,你的落冰变得更好了。你在尝试的同时,也在有意识地让自己的跳跃整个变得更好。”江愉在正赛上的发挥从来比训练中好太多,程愫弋相信他,正如她一直以来完成难度动作时将以后的职业生涯托付给他一样。
他能做到更加轻盈了,而不是将原本平整的冰面凿得坑坑洼洼、抑或是飞溅起太多没有必要的冰花。一直以来,他确实是在跟重力作对,而他在正赛中贡献了自己最好的几次——除了测试赛。现在的江愉还挺擅长阿克塞尔跳的,3A的质量不错。
但他做不到程愫弋那样。江愉望向少女的侧颜,直到再次进入训练状态的号令发出,他才就此收回目光。
“程愫弋的跳跃很难得。很难得很难得。”休息时间,吴萍和梁仲冰闲聊起她的得意门生之一。
某种程度上,程璐的话有可取之处。很难想象程愫弋会在双人滑“浪费光阴”——这是开玩笑的说法,也只有他们这些自家人能开。“他们如果要完成更高的难度,我会觉得我几乎没什么用处了。……但我高兴。我乐意。”
“我们都尽可能帮助他们。”梁仲冰回答,“现在颠倒过来,他们有什么新技术,我们作为教练就有什么新储备。俄罗斯可不会看在我们教练能力低下就停止向前。”
吴萍不置可否,但她实际上肯定了梁仲冰的说法。俄罗斯新上来的两对难度可不小,年龄制约的只有艺术和完成度。而打分越来越不看抽象的、难以量化的艺术性了,P随T走时大趋势,有难度就不会太差。俄罗斯女子单人滑的竞争环境极其恶劣,已经有“难度下放”的趋势,新上来的两个女伴都有女单经历,单跳难度可想而知。剩下来的只有完成度了。
而在她看来,程愫弋是无懈可击的。这或许也有自家孩子的滤镜在,但她已经和江愉拿到冬奥金了。三个赛季力压东道主拿冬奥金,这是吴萍从前未曾想过的事。“即便放进女单,那个高飘远都很少见。点冰跳,就这么轻轻一点就起来了。”吴萍感慨,“真的,冰面的眼睛是雪亮的。和她的外号非常相称。”
更何况,程愫弋还会根据音乐的风格、主题和节奏调整,呈现得非常细节。视觉上是力量多一点,还是轻柔感多一点,她认为要做到“合乐”,就要做到微妙的不同,配合编舞里的上肢动作。
总不能在舒缓柔和的音乐中真的和愤怒的小鸟一样。这是程愫弋的主张。
难度上,如果可以胜任,她也想在节目中尝试313形式的连跳,用上阿克塞尔三周跳。青年组女单时期,她在训练中出过3A+1Eu+3S的夹心跳,但因为体力缘故,放在节目里很容易连不上,严重的话还会干扰原本擅长的3A。现在她有所富余,便带着轻松的回忆稍加练习。
继续进行跳跃的练习。单跳自由练习的时间所剩无几,下面还要进行抛跳训练,算作明日专项训练的预告。
现在的江愉每一刻都在忙于将跳跃雕刻得更加清晰轻盈。关于起跳的方式,关于第二跳的连接,关于空中的收紧与打开。他并非独自一人,程愫弋会帮助他,所以他只会做得越发好。
“有时候真想把自己削掉一截。那样就会少拖累你了。”
“没那回事。”程愫弋不同意,“现在永远是最好的,你不要假设。我们一起做好。”
他们尝试进入抛跳,这一过程没有别的难度动作那么得心应手。他们首先尝试了抛3S。程愫弋虽然落冰,但落冰时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坐在冰面上。她快速爬起,像是刚刚在冰面上玩耍着滚了一圈。
但他们谁都没在玩。“感觉还好吗?”江愉看向陷入沉思的程愫弋。
程愫弋习惯当场总结。她第一反应先看向身后,又看向已经来到身旁的江愉。“手摸在冰上有点凉。”既然江愉问了,她也如实回答自己最真切的感触。“别的没了。”
“刚刚哪里出了点问题……我在想怎么办。我下次一定可以纠正过来。”
吴萍也滑到两人身边。“你有没有发现,